笙簫只推了幾下,睡得迷迷糊糊的曲七夕,身體就不安地動彈了幾下,笙簫又繼續推她,她才打著哈欠醒過來,有點吃力地半撐著眼皮,眯著眼睛,有點茫然地看了幾眼,發現笙簫正在自己跟前,頓時鬆了口氣,打著哈欠坐直了身體,然後有點委屈又有點慶幸地說:“師傅,你可終於回來了,這都已經大半夜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笙簫微微嘆著氣,有點頭疼她的死腦筋,“我七八點左右不是給你發訊息,跟你說我晚上會晚點回來嗎?”

“可我沒想到,你所謂的晚點回家,竟然是這麼晚啊,師傅,您自己瞧瞧,這都幾點了啊?”

曲七夕又打了個哈欠,笙簫一看她這麼困,立即對她說:“無所謂了,你別管這麼多,已經這麼晚了,你還是早點回房休息吧。”

曲七夕確實很困,一直不停地打著哈欠,連眼淚都因為打哈欠而擠了出來,但她暫時沒理會笙簫的勸說,很固執地低著頭在沙發上找自己剛才不知道放哪兒的手機。

笙簫見狀,又喊了幾聲曲七夕,她沒機會,兀自在沙發上左看右看找手機。笙簫只得放棄,轉頭看茶几上的電腦。

她要把膝上型電腦關機,但上面開啟的那份利潤資料透視表,還得問清楚要不要儲存,“你電腦上開啟的表格直接叉掉還是先儲存?”

曲七夕先有些茫然地“嗯?”了聲,反應過來之後又“哦”了聲,說:“師傅,你幫我備份儲存吧,在檔名後面加個備份2。”

笙簫點點頭,按她說的儲存,然後再關電腦。

曲七夕已經在自己屁股底下找到了手機,她把手機拿起來,按手機側面的按鈕,見螢幕上顯示的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多,秀氣的眉毛頓時就深深皺了起來。

“師傅!”她目光裡含著埋怨,表情很凝重,聲音也很嚴肅沉重地喊了聲。

“怎麼了?”剛合上電腦的笙簫抬起頭。

“這會兒已經快凌晨兩點了!”

她幽幽地說了句,把手機顯示著時間的手機懟到笙簫面前,笙簫盯著時間熟悉安靜了片刻,然後很無辜地點點頭說:“我知道啊。”

“既然知道,那你為什麼這麼晚回來?”很不放心的曲七夕跟審犯人似的問。

“不跟你說過了嗎,我有事要處理。”

“什麼事?”

“……去見了一個以前的朋友。”

見一個以前的朋友?曲七夕盯著笙簫,機靈的眼珠子轉了幾下,然後腦子裡猛地滑過一個很熟悉的名字,眼神不禁閃了閃。

其實知道笙簫不會回答自己,也不想聽見自己提及那個名字,於是她假裝什麼都沒想到,按普通人正常的思維邏輯提問:“師傅,你這大晚上見什麼朋友啊?怎麼搞到這麼晚?”

“以前一個大學同學,恰好在路上碰見她,以前關係很不錯,我們已經很多年沒見面,就一起聊了會兒,我們都沒注意時間,不知不覺就聊到這麼晚了,本來她還要我直接在她家住一晚呢,我覺得在自己家住自在,就大晚上趕回來了。”

真的只是……偶遇一個大學同學嗎?

曲七夕有點懷疑這種說法,眼神定定地盯著笙簫的臉看了很久,卻沒在她臉上找到什麼異常。

已經很晚了,她很困,只看了幾眼,又打了幾個哈欠,眼淚一直因為哈欠往外冒,笙簫借這絕佳的機會不動聲色地勸她:“已經這麼晚了,你早點回房間休息吧,你明天還得上班呢。”

笙簫這話音才剛落下,曲七夕又應聲打了個重重的哈欠,這動靜聽得笙簫都想跟著打哈欠,不過哈欠被她極力忍住了。

曲七夕伸手抹了下眼角溢位的眼淚,低著頭坐在沙發邊找棉拖鞋,很快就找到了,垂在沙發邊的兩條腿,立馬塞進那雙拖鞋裡。

笙簫把筆記本遞給曲七夕,她順手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