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簫剛往嘴裡塞了一團飯,冷不丁聽到了這麼一句話,頓時嚇得一哽,幾顆米粒直接從氣管進去了,嗆得猛一陣咳嗽,手邊上有一杯鮮榨獼猴桃汁,她端起來就直接往嘴裡灌,咕咚咕咚的猛灌了幾口,才終於緩和了些嗆人的感覺。

歐總眉心一跳,神色擔憂地看著她,“你沒事吧?要不要緊?”

“沒事。”笙簫乾笑著答了句,喉嚨處還是有些不適,她說完又灌了幾口獼猴桃汁。

“實在是抱歉,我只是想到那天的事有些感慨,沒想到開玩笑卻讓你嗆到了。”歐總語氣歉然。

那天的事……那天的混亂闖入腦海,笙簫的眸子變得黯然,心情一時變得十分複雜,就連今天這天大的意外驚喜,似乎都無法拯救內心的落寞,笑容也跟著變得勉強。

歐總把她的神色看在眼裡,見她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心裡大約有底,遂不再試探什麼,只是安安靜靜陪著笙簫一起用餐。

心情不好就奔跑,或者漫無目的地走,是笙簫這幾年養成的習慣,離開餐廳後,笙簫婉拒了歐總開車送自己的提議,用手機導航了回酒店的線路,一個人像幽魂似的穿行在陌生的江城,一路飄回了住宿的酒店。

在酒店休息了幾個小時,笙簫便拎著行李箱去退房,然後坐公交車去樂嘉門店找溫姍姍。

即便臨行前已經吃暈過車藥,一個多小時的公交車還是令她頭暈目眩,如果沒好心人提醒險些坐過了站。

從公交站臺到樂嘉還要再走一段路,笙簫坐在公交站臺邊,猛灌了口提前買來潤嗓子的純淨水,看著幾百米開外的超市,恨不得它能自己長腿走到自己面前。

明明一個肚皮生出來的,為什麼顧崇光不暈車,而她卻偏偏遺傳了母上暈車的毛病?

笙簫正鬱悶嘆息,結果一道低沉熟悉的聲音猝不及防地傳到了耳朵裡——

“狄伽乖,乾爸爸後天就回去了,給你帶了喜歡的禮物……”

熟悉的聲音令笙簫心一抖,幾乎下意識轉過頭,只一眼便看見了人群中的他。

絕沒想到會是他!

雖然來之前就知道蕭騰來江城處理事情,但她還從未指望會偶遇,畢竟江城是這麼大的一座城市,不同行政區的男女談戀愛,因為去見彼此的路途太遙遠,因而被人形象地吐槽為同城異地戀。

但他們此刻卻真的碰見了,在這樣一個小小的公交站臺邊。

這個世界真小。

內心複雜的笙簫感嘆了幾秒鐘,隨後注意力便被他那隻綁了石膏的胳膊吸引過去了。

怎麼會突然受傷呢?真的是因為她說的那些話,讓他一直心不在焉,在工地上沒注意到跌落的磚塊嗎?

一定很痛吧!

以前上小學每天走路在學校與家之間忘返,一天至少來回四趟,有時候為了節約時間,笙簫和同學們常常會攀爬沿途看見的拖拉機車,那年臨近小升初考試時,她跳車的時候不小心從車上摔下來,導致左手肘撕裂性骨折,最後不得不綁著石膏掛在胸前,她太清楚這樣有多疼了。

直勾勾的視線,很顯然引起了蕭騰的注意,他轉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