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讓她和他們繼續當朋友,她怎麼可能做得到,若無其事地像從前那樣與他和立夏相處?

一切已成定局,六年前就已經塵埃落定。

良久的沉默橫亙他們之間,足球場的門正對著沁園宿舍區的側門,不斷有人來來去去走動,兩人就這麼在門口面對面佇立,長時間一句話都不說,路過的人不由朝他們投去好奇的目光。

心彷彿被千萬根細小的鋼針來回扎,笙簫此時已近窒息,強迫自己從他臉上挪開視線,酸澀的眼睛看向虛空的方向。

“我們之間還能談些什麼?”滿心蒼涼地笑著,聲音沙啞地落下這麼一句,隨後便要越過他直接離開。

“顧笙簫!”一聲沙啞壓抑的怒吼落下,蕭騰臉色迅速沉下來,下意識伸手拉住她,聲音嘶啞而壓抑地祈求,“告訴我為什麼,告訴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

當初……笙簫被迫停住了腳步,抬起頭看向他,神情麻木,眉眼間盡是嘲弄,“當初發生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沒底嗎?”

嘲弄的話語落下的同時,她努力掙扎著試圖把自己的手從他手裡抽出來。

可他緊緊地抓著,始終不肯就這麼放下,掌心裡灼熱的溫度,透過彼此肌膚接觸的位置,一路傳到了笙簫的心裡,那樣炙熱滾燙,就像他眼底的溫度,炙熱的灼燒感令笙簫忍不住心尖猛顫。

“我不知道!我不懂!我不陰白!”蕭騰定定地看著她,灼灼目光似乎要將她吞噬,“我不知道我當初究竟做了什麼事,究竟多麼喪盡天良禽獸不如,才會令你忽然一去不回杳無音訊,令你在重逢時這樣冷漠以待!”

喪盡天良?禽獸不如?怎麼會這麼嚴重呢?你們不過兩情相悅水到渠成而已,只是將彼此的情感完美的昇華!

只不過,你們蜜糖般的幸福,對我來說卻仿若砒霜,是穿腸而過的劇毒!

眼眶裡洶湧的淚意幾乎已經無法抑制住,有層層白霧在眼底翻騰,笙簫無法承受地錯開了視線。

“告訴我為什麼,”蕭騰如困獸般嘶啞的聲音還在繼續,“顧笙簫,給一個罪犯判罪,總得讓對方知道,他究竟做了什麼錯事,你不能這麼不陰不白地就直接給我定罪,我不接受這種結果!”

“告訴我,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當初……腦海裡迅速滑過,當初親眼所見親身經歷的一幕幕場景,那種痛到幾乎死去的感覺,此時此刻再度襲上心頭……

……

送呈顧笙簫臺啟

謹訂於公曆2013年8月16日(星期一為蕭騰先生暨袁立夏女士舉行結婚典禮,敬備喜筵

敬請光臨

蕭騰敬邀

……

先父顧振新,因病與世長辭,卒於癸巳年庚申月戊申日(公曆2013年8月10日)

妻白文華

子顧崇光

女顧笙簫

敬立

……

“當初發生了什麼,已經不重要了,都過去了!”笙簫歇斯底里地喊,顧不上週圍打探的目光,猛烈的笑在夜空中盪開,“過去的事根本就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