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的說,應該是落在保溫桶的lo上。

這個牌子的保溫桶,在他們超市裡有專門陳列的貨架,漂亮溫馨的外型和良好的保溫效果,價格自然也就美麗不到哪裡去。

蕭騰自然也注意到她臉上異樣的表情了,順著她的視線落到那個昂貴的女性化保溫桶上——

“立夏懷著孕,最近胃口不太好,家裡常備著這些……”下意識開始解釋。

蕭騰解釋的時候挪開了視線,沒注意到笙簫勉強維持的表面平靜,因為他這一句解釋而瞬間崩塌,臉色倏地一下變得比雪白的牆壁還要白上好幾分。

腦子轟的一下一片空白,模糊的眼前不斷閃現的畫面,全都是那天在超市看到的女子,小腹微凸韻味十足的模樣。

“她是孕婦。”人潮中恍惚聽到的這一句,熟悉的嗓音裡帶著的怒氣,彷彿還在耳邊迴盪叫囂著。

難怪,難怪剛才一眼看過去,覺得這個保溫桶看起來真溫馨啊。

聽說女人懷孕初期容易吃什麼吐什麼,胃口通常都不好。

原來都是為立夏準備的啊!

有那麼一瞬間,笙簫窒息得有些胸悶氣短,彷彿一口氣緩不過來要昏厥過去。

但骨子裡的驕傲與倔強讓她愈挫愈勇,不想再在這個人面前露怯,不想讓他看見她的一絲脆弱與難堪,她自嘲地笑了笑,低著頭斂去了眼底濃烈的哀傷,眨了眨眼睛,望著自己攥緊了衣襬的手,聲音淡而空寂地說:“我陰白了。”

這麼說了句,隨即漠然地笑了笑,眼底快速滑過一道幾不可察的自嘲,隨後暗淡的眼底又迅速歸於一片平靜。

順便?那就順便吧。

期待什麼呢?

多年前他一再對她強調,對她那些無微不至的關懷與照顧,是因為當初對立夏許下了那份承諾。

多年後的這份令她說不清是感激還是憤恨的關懷,依然是沾了立夏的光。

她陰白了?她陰白什麼了?她什麼都不陰白!迎上了笙簫那過分漠然疏離的神色,蕭騰的眼中掠過一絲濃烈的失望。

來這裡之前設想的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中午特地繞了一個多小時的路去東橋巷找鬱老爺子,這哪裡是普普通通的一份山楂枸杞粥?老爺子在小院子裡守著小爐子,小火慢燉煨了好幾個小時,不知道在裡面放了多少好藥材,精心調配燉出來的開胃藥膳。

下午還特意翹班送過來!

“我的人,我自己守,我如果真的愛了,旁的人都得給我滾蛋!”他立下的flag多霸氣啊?!

宋女士在電話裡表示欣慰不已,她兒子就該這麼威武霸氣!

可是這種霸氣強硬,在顧笙簫面前就是紙糊的,她總能輕輕鬆鬆用一個眼神打敗他,以前用無辜的眼神跟他裝可憐求饒,如今又用這樣冷漠疏離的眼神,擊垮他面對她時所剩無幾的理智與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