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車開始,她就眼都不眨的一直盯著自個兒師傅,好像不這樣看著,一個眨眼她師傅就會沒了似的。

“小姑娘,我們速度快吧?別害怕啊,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曲七夕一直沒有收拾,慘兮兮的模樣看著滑稽得不得了,和藹的醫護人員見了心疼,找出乾淨的紗布給她擦臉,還溫聲細語的安慰她,“我們出發的時候急救室就在準備了,到了醫院就能救治,我剛才簡單看了下,這姑娘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估計就是重感冒外加疲勞過度,你也別太著急了……”

曲七夕紅著眼點點頭,然後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她師傅。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中醫院急診室樓下,車子停穩,幾個醫護人員動作熟練而小心地把移動擔架從車裡抬下來。

急診室果然已經做好了準備,移動床很快就被等在急診室外的一群人推進了急救室。

“小姑娘,你先現在外面等會兒吧,很快應該就能出來了。”曲七夕被醫生和護士攔在了急救室門口,寫著急診室幾個字的門在她關切的眼神中,哐噹一聲就被合上了。

等待的滋味並不好受,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的等待,越發顯得焦躁惶恐,更別說曲七夕第一次經歷這種事了。

昏昏沉沉的蕭騰,是被曲七夕淒厲而尖銳的叫聲驚醒的,在樂嘉大樓下站了許久,想到顧笙簫那陌生而冰冷的模樣,重逢的喜悅被刺痛的情緒掩蓋,最後他在附近找了一家24小時便利店,買了整整一紮啤酒,又在樂嘉大樓邊上找了個露天長椅,一個人坐著喝悶酒。

曲七夕尖叫聲響起的時候,他的腳底下已經橫七豎八的躺了五六個易拉罐,再加上之前已經喝了不少白酒,整個人已經昏昏沉沉。

驀地聽到一聲尖叫,然後就猛地一下被驚醒了。又累又昏沉,眼皮十分沉重,他費了很大力才掀開了眼皮,坐在椅子上緩了一兩分鐘,然後才在嚶嚶抽泣聲中反應過來,剛才那聲淒厲的尖叫聲,喊出來的是“師傅”這兩個字。

白酒和啤酒交叉喝本身就不好受,酒精讓人腦仁生疼,擾人的嚶嚶抽泣聲更是讓他心煩氣躁。

蕭騰拾起空易拉罐,拎著剩下的幾罐啤酒,步伐不穩地往家的方向走。

再次途徑樂嘉大樓正門口時,不過是隨意瞥過去看了幾眼,拜良好的記憶力所賜,他幾乎一眼就認出來,站在救護車邊的女孩是顧笙簫的徒弟曲七夕。

很快就聯想到,剛才那聲突兀激烈而尖銳的叫喊——

蕭騰想都沒想就往救護車那邊跑,然而攝入過多的酒精令他的身體有些失衡,踉踉蹌蹌的步伐,沒趕上那輛救護車。

越想買醉越不易醉,多年來在酒精的刺激下,似乎已經到千杯不倒的境界,腦子十分清醒,蕭騰用手機給自己叫了輛車,目的站便是距離樂嘉大廈最近的市中醫院。市中心晚上打車不是很難,巧的是這輛車就在樂嘉附近,沒過多久車就到了跟前。

“中醫院,開快點。”蕭騰的聲音裡透著嘶啞,他只說了這幾個字。

一聽打車的乘客說目的站是醫院,司機大概就陰白什麼情況了,剛好晚上路上也沒什麼車來去,於是司機一腳把離合器踩到底。

車子開到到醫院急診大樓下,已經是四分鐘之後。

車都還沒停穩,蕭騰就急匆匆開啟車門,被酒精肆虐過後的身體不大靈活,下車的時候險些栽倒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