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著自己鼻子勉為其難從地上爬起來的吳秋,在付雪剛才那猝不及防的一拳之下,差點兒眼淚都被錘出來了。

“嘶……雪姐你來真的?”

用手在鼻子下面抹了一把,鮮血順著就流了下來,整個鼻腔當中都充斥著血液的腥甜味。

付雪有些得意地仰起頭,指了指吳秋的鼻子說著:

“你別管疼不疼,你就說現在還能不能聞到那種香味吧。”

正在拿著紙巾堵住自己鼻血的吳秋也是一愣,仔細嗅了一嗅,但卻除了鼻血的腥甜味以及那火辣辣的痛感以外,自己什麼都沒有感受到了。

這般情況,吳秋立馬就恍然大悟了。

不是由於鼻子受傷才嗅不到那股莫名其妙的香味,而是血腥味!

自己一開始聞到空氣中奇怪氣味的時候,就是先聞到血腥味以及屍體的腐爛起來,隨後才感知到了那種奇怪的香味。

這樣一想,血腥味的刺激性似乎是比那香味要強烈一些的。

自己現在整個鼻腔當中全是鮮血,甚至於血液回流導致咽喉甚至口腔裡面似乎都全是血腥味,那令人無法抗拒的香味直接就被全面覆蓋過去了。

“好像確實可以,走吧,咱們快點兒離開這兒。”

用紙巾堵好自己鼻腔內的血液不會滴落出來之後,吳秋頓時感覺周圍的黑暗似乎都要澹薄很多了。

一人一鬼朝著遠離這片街道的地方開始悄悄前進著,這一次他們的腳步並沒有如同之前一般在繞圈子,而是真正開始遠離。

待他們兩人離開現在這個吳秋被打出鼻血的地方後沒幾分鐘,一個踉踉蹌蹌的身影出現在了不遠處。

手中拿著近乎已經快要燃盡的蠟燭,那肥胖臃腫的身體此刻已經快要看不出人形了。

腹部原本被食去能夠看到內臟的位置,此刻連那拖在地上的到處滴落血液的腸子也看不見了。

整個人的腹部已經空空如也,似乎只剩下白森森的肋骨以及那支撐整個人身體的嵴柱了,但他前進的腳步並沒有停下來。

走到剛才吳秋被付雪一拳打倒在地的位置,他停了下來,眼神中此刻已經完全看不見一絲情感的低頭看去。

那裡有著吳秋滴落在地上的幾滴血液。

將蠟燭放在一旁的街邊花壇上,中年大叔勉強彎下腰去,他那已經透過腹部能夠看到嵴柱的位置發出一陣陣不堪重負的卡擦聲。

但最終他還是彎下腰來,將地面上吳秋的血液用手蘸取了一下,隨後彷佛什麼美味的調味品一般放入自己口中。

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上頓時露出一副享受到美味的模樣,就像是沙漠中行進了好幾天滴水未進的旅行者,突然喝到了綠洲的清泉一般。

他口中也忍不住發出一陣讚歎:

“是雜貨鋪的味道,你們來給我送吃的了嗎?放心,我遲早會將他享用的,他已經在我的選單上了……”

卡擦——

終於,中年大叔的嵴柱似乎是承受不止體重,又像是被人完全汲取了骨頭內的營養變得脆弱無比一般發出斷裂的聲音。

嵴柱的徹底斷裂,導致中年大叔整個人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臉上還殘留著那享受到美食一般的笑容,但呼吸和心跳已經完全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