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從前和秦相作對的那些人都被趕盡殺絕了,沒人敢用腦袋去試試他的手段。

他們這邊的動靜瞞不過牢房裡面,那留著短鬚的男子轉過頭來,望著他們這群人,眉頭微微皺起:“爾等乃何人?”

蔡攸走了幾步上前,取出從蔡卞那裡得來的令籤:“在下奉了推官之命,前來提審疑犯周磊。”

他提審了周磊這麼多天,也不是一無所得。

至少蔡攸就已經認出來,在場這些人分別是這周磊的母親,他的姨母、姨夫和表妹。

牢房裡的周磊望見蔡攸,下意識便打了個哆嗦,身子往床上縮了縮。

那中年男子皺了皺眉頭,打量著蔡攸:“你是京兆府內的獄卒?”

“不是。”

他打量蔡攸的同時,蔡攸也在打量著他們:“蔡推官是在下的叔叔,在下只是來幫叔叔的忙而已。”

眼前這幾人著裝雖然看起來不錯,但也似乎是正常水平,遠遠沒到很華麗的地步。

而且他也從周磊那裡瞭解過,他姨夫乃是正六品的太學博士,有這樣的官位,似乎也能支撐起這種生活……

蔡攸心裡很鬱悶,你們是秦檜的親戚,難道不該依附他,過上錦衣玉食的好日子嗎?

一個個都這樣算什麼事兒??

如此一來,從這些人身上得到線索的可能就更小了……

周磊的姨夫皺著眉頭:“只有令籤,卻無吏身,如何提審犯人?”

一旁周磊的姨母附在他耳邊提醒道:“他就是蔡京蔡僕射的兒子。”

蔡推官的侄子,就是蔡僕射的兒子。

蔡攸不以為意,笑著道:“要獄卒也簡單,去外面叫一個來就是了。”

周夫人聽到自己兒子要被提審,哭的更是傷心,但周磊卻咬了咬牙,一把推開了她。

“娘,我沒事,你們還是快走吧!”

“傻兒子,我的傻兒子……”她抓著周磊的手,眼睛腫的像桃子。

蔡攸故作無奈地笑了笑:“這位夫人,我也是被叔叔所託,不得不過來的。”

“等我們問清楚案情,要是周磊真和那案子沒牽扯,立刻就會把他放回去。”

“你們不要審他了,他根本就沒殺人。”

周磊的母親起身望著蔡攸,一個勁兒地抹眼淚:“你們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們……”

哦?

蔡攸眼睛一亮:“夫人你有多少錢?”

“我有三千兩多銀子,還有我的嫁妝,都給你……”周夫人更嚥著就要從荷包裡拿錢:“先給你一百兩定金……”

“別,別!”

蔡攸急忙伸手製止她:“夫人,在下不是那個意思。”

作為前前宰相的女兒,當今權相的親戚,你這點家當未免也太寒酸了吧?

很難讓人往秦檜身上扯啊……

“我是說,您有多少錢都不重要!”

蔡攸糾正道:“在下是不會為了錢,就歪曲法度的!”

“若周磊真犯下了事兒,誰也救不了他,但要若他是清白的,也沒人能把他怎麼樣?”

蔡攸清秀的外形配合他正氣凜然的話還是很有說服力的。

周夫人聞言也怔了片刻。

蔡攸笑了笑,接著道:“您看周磊在牢獄裡住了這麼多天,身上可曾有一絲傷痕?”

“因為他只是有嫌疑,並未定罪,所以在下特地把他安排到最好的牢房,也從未用過刑罰,只是按例詢問而已。”

“這……”周夫人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