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老是怪我亂花錢,殊不知正是因為這花出去的錢,兒子才能賺更多的錢!”

嚴嵩對他的話不予置評,只是冷著一張臉盯著前方這張密佈青銅花紋的厚實大門。

開啟這道大門之後,道路開始向下,周圍的環境也漸漸變的幽暗,兩人向前走著,嚴世藩又接著開啟了兩道門,與守在門後之人對了一道暗語,最後的大門這才被開啟。

“爹,您看!”嚴世藩轉過身,笑望著嚴嵩。

開啟門的一剎那,一道幾乎有些耀眼的銀光直刺人的瞳孔。

嚴嵩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睛,適應了片刻才定睛望去,打量著門後的情形。

這是一處地窖,地窖中點著一根又一根粗大的長燭,因剛剛開門引動的風,燭光搖搖晃晃。

幽幽燭光下,映出了地窖中擺著的一排排木架。

架子上,擺著一隻只紅木盤,木盤中規整地擺著一個個雪白的銀元寶,方才的銀光就是從這裡傳來的。

入目所見,都是這樣的木架,一眼望去,只見星星點點的燭光,幽邃深刻的黑暗,雪白燦爛的銀錠……卻唯獨望不見盡頭。

嚴世藩緩緩踏入其中,他轉頭看了一眼嚴嵩的臉色,發現他沒有任何被震驚的表情,不由有些失望。

不過,他並未氣餒,而是笑著道:“爹,咱們給皇帝送禮,自然不能送銀子,那太俗了。”

“您跟我到這邊來。”他轉身向左側走去。

嚴嵩打量了一眼這邊的銀子,面上沉了幾分,跟著嚴世藩向右側走去。

兩人踏在整齊的青石板上,走了小半刻鐘,這才遇到一扇青銅的大門。

用鑰匙開啟門,門後的光芒比這邊還耀眼。

金光!

這道門之後,同樣是一排排木架,但架子上卻擺放著一個個金元寶。

依舊是難以望見盡頭。

但嚴世藩撫了撫頜下短鬚,笑著道:“爹,這金子比銀子還俗氣,更是不能送。”

嚴嵩雖然沒說什麼。

但他的臉色在燭光的映照下,卻隱約更難看了幾分。

嚴世藩沒察覺到這一點,得意洋洋地帶著嚴嵩繼續向前走著。

這次倒沒走那麼久,只是一會兒時間,兩人又來到一道門前。

嚴世藩再次開啟門,這次門後傳來的光芒卻是柔和了許多。

“爹,這裡面的,才是真正的好東西。”

嚴嵩沉著臉走進去,門後的照明的東西倒不是蠟燭了,而是一顆顆碩大的夜明珠,在黑暗中散發出熒光,將室內照的如同白晝。

一眼望去,前方是一排排精緻的紅木博古架,上面擺著各種各樣奇貴的東西。

有宣宗年間的汝窯青花纏枝蓮梅瓶,足足一人高、晶瑩剔透的血玉珊瑚,雕龍畫鳳的照影黃玉璧,還有一個個長條形木匣,裝著各類書畫絕品……

“爹,雖然有不少是別人給您送的,但更多還是您兒子做生意賺來的!”

嚴世藩得意地挺了挺肥大的肚子:“這地窖裡的金銀財物,比太倉國庫還多!常人幾輩子都花不完!”

“別說了!逆子!!”

前方傳來了嚴嵩怒火中燒的聲音。

“啊?”嚴世藩人傻了,難以置信地望向自己的爹。

我都掙下這麼多家產了,為什麼還罵我??

“真乃逆子!”

嚴嵩餘怒未消,指著嚴世藩斥責道:“你若不整日揮霍,這裡的金銀珠寶豈不是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