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陸道遺突然語噎,隨後身軀一震,神情變得有些恍惚“我那姑娘得了她母親上乘傳承,何須如此......”

紀源見此,嘴角露出一絲為不可查的笑意,繼續說道“她母親?在哪?也在陣中?親傳麼?如何個傳法?”

連番質問之下,陸道遺神情變換,早沒了先前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將泛著紅光的九環大刀橫在身前,喝道“臭老婆子,就知道這人是你派來的,害得宓兒自小無母親相伴,老子砍死你!”

話音落下,再也沒有先前的萬般剋制,雙腳奮力於地上一踏,震碎地面,衝著身前十數位陰兵殺將過來。

身上寒光凜冽,手中刀氣縱橫,陸道遺身形於眾陰神周邊穿梭。

眾陰兵本沒半點在意襲來的刀光,為首那人趕忙出言勸退,可惜還是慢了一步。站在最前的一位陰神在紅色刀光之下剎那間化為齏粉,身影消散於天地間。

“臭婆娘,虜我愛妻,斷我武道,還敢派人來害我閨女,給我去死!都去死!”

陸道遺狀若瘋癲,身形於場中騰轉挪移,手中大刀揮舞,看似雜亂無章,卻沒有一個動作是多餘的,行雲流水一般,將生平武學造詣發揮到極致。

眾陰神哪想得到此獠手中的大刀威力如此之大,再也沒有半點私藏,手中禁靈索齊出,轉眼便將陸道遺牢牢鎖住。

然而僅僅過了半個呼吸的功夫,陸道遺一身勁力化作無形罡氣,抬腳向地面一跺,身子僅僅一個震顫,將身上所有禁靈索悉數震散。

為首的陰神見此幡然醒悟,陸道遺凡人之軀,身無靈力,禁靈索自然無用。當即心念下沉,與眾陰神一番低語,眾陰神點頭領命。

一部分身形化實,拎著手中兵刃便朝陸道遺殺去,三人一組有序向前。雖說武藝較於對方差了許多,卻得益於相互配合攻守兼顧,竟生生當下陸道遺.精湛的道法攻擊。

而另一部分搖身一晃,身影瞬間虛化起來,隨即幻化成無形之氣湧入陸道遺體內,整個人如提線木偶一般,原本攻防得體的上乘功夫變得好似街上流氓鬥毆一般,沒有絲毫章法可言。

紀源看了這一幕,雙目環睜,心下震驚無比。誰能想到城隍廟的陰神對付凡人武夫,竟要使出入鬼魂上身一般的術法。這在大泉陰司之中可是最為忌諱之事,畢竟陰司鬼魂本就是極陰之物,遁入凡人陽軀之中難免吸取他人陽氣,有傷天理。

而那陸道遺本就在紀源有心刺激之下亂了心智,又被陰神內外夾攻,不出盞茶功夫便到了強弩之末,胡亂揮舞著手中的猩紅大刀,口中氣息紊亂,身體更是不住顫抖,已然到了崩潰邊緣。

眾陰神見此心下大喜,在為首那人的指揮下,便要一舉結果了陸道遺。

紀源亦在一旁焦急等待,沒曾想一個極為纖細的聲音於身前陣法中傳來“無恥賊子,休要傷我爹爹!”

話音未落,陣法陡然開啟一個碗口大的豁口,緊隨其後,一道寒光激射出來,待穿過了豁口,靈光湧現,轉眼便化為無數冰錐朝著四面八方衝散。

“砰砰砰!”

冰錐所落之處塵土飛揚,三兩個沒來得及躲閃的陰神被冰錐擊中,倒地抽搐不止,原本凝聚如真的軀體頓時虛幻起來,而後寒氣於體內瀰漫開來,在身體表層結起厚厚冰層,再也無法動彈半點。

紀源見此,哪還敢懈怠半點,趕忙騰轉身形一一避開冰錐,實在躲不過的也不敢伸手硬接,只將凝氣匯聚在掌上,一面火牆立現,冰錐穿過火牆,融化大半,可力道卻絲毫不減,撲面而來。

紀源一咬牙根,抬起右腳重重在地上一跺,地面震顫,轉眼間便於身前鑄起一面青色土牆,厚達丈餘。冰錐撞在其上,塵土紛飛,直至冰錐將整面土牆穿透,其上力道方才卸盡。此時,錐尖距離紀源身軀僅有半寸之遙。

紀源大舒一口氣,伸手撤去身前土牆,眼前一幕差點沒讓他驚掉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