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離山深處有人家 第三十四章 事了(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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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山腳下柳河灣,紀源所屬的營帳內。
書生模樣的中年讀書人居中而坐,看著匍匐在地上的黑色小蛇說道“烏蛇,你可知罪?”
小蛇稍稍抬起蛇首,恭敬道“司丞大人,非小的不懂規矩,只是這化形之法對於我等妖修來說實在太過重要,這才驅趕山中獸類匯聚獸潮攻打柳園。”
烏蛇口中的司丞自然便是城隍廟的執禮,早在前夜紀源便用傳訊令牌與之聯絡,本以為是有修行上的難處要問,沒曾想卻是因為紀源擔心在與烏蛇王的賭約中落敗找他來壓陣,執禮當時便不願意了,畢竟城隍蘇詩明有言在先,不會參與他跟烏蛇王之間的爭鬥。
結果紀源又開始耍賴,直言若是真有性命之虞只能將柳氏一族交予烏蛇王處置。
雖然紀源不知道柳氏一族對城隍廟乃至整個大泉國的謀劃意味著什麼,卻早猜出其中的重要性,歪打正著卻抓住了當中利害關係,所幸開口試探。
那時候執禮恨不得一刀剁了紀源,早知道這小子厚顏無恥,哪曾想還敢如此討價還價。
當即無奈,只能將此事報與城隍蘇詩明。
蘇詩明亦大感頭疼,轉念一想,本事不大膽子卻不小,又是大泉國內難得出的一個修仙者,便強按下心頭不喜,令執禮再走一趟柳河灣。
在紀源與那一豬一猴鬥法時,執禮早在一邊觀望。作為親自指點過紀源之人,這小子手底下有多少斤兩他最清楚不過,結果卻大出其人意料之外。實在想不出修行資質能達到多高的程度才能在短短三五日內將自己傳授的那些基本術法修煉至爐火純青的地步,且在捉對廝殺之時運用自如,彷彿就是天生為了鬥法而生一般,滿身上下皆是心眼子,也難怪對方兩個實力相當的妖獸會在他身上吃了如此大虧。
當即對紀源的印象有了天大的改觀,原來這姓紀的小子也不是一無是處,若如城隍大人所願,假以時日定能成為大泉國修行界一大助力。
這才在烏蛇王暴起攻擊紀源之時,憑著紀源那聲“司丞大人救我”無奈出手,攔下那致命一擊,而後又將烏蛇王降服拘押至軍營之內。
而對於烏蛇王對紀源下殺手一事,在隨後的問話中也知道了答案。
烏蛇王來找紀源無非是想從他身上找到關於柳氏一族所有的化形之法,可先前礙於紀源身後所謂的高人師傅,生怕自己被就地打殺便以切磋為由,一方面試探高人底線,另一方面嘗試生擒紀源,看看是否可以以紀源為籌碼交換所需之物。而在三次交手中,不論如何試探,紀源身後之人卻從未出現,這不禁讓其起了疑心。
與此同時,他還發現紀源在每次交手之後,實力竟能次次暴漲,當即安奈不住,若是任其如此成長下去,不日修為便會超過自己。可即便如此,烏蛇王還是將原因歸咎於紀源身後有名師指點,再次忍下出手的衝動。
直至那木屬術法的出現,徹底推翻了烏蛇王心中所想。
試問,誰能在施展術法時身上毫無靈氣波動?唯一的可能便是,那藤蔓纏繞之術是假手他人!而能夠輕易使出此種術法之人,柳氏一族無疑。
當即串聯前後因果關係,烏蛇王大膽猜測,先前營帳之內的靈氣波動實乃裝腔作勢誑詐自己,而演戲之人自是柳氏族人無疑,身後有人撐腰是假,與柳氏一族聯手才是真!念頭瞬間通達起來,這才悍然出手試圖滅殺紀源強奪消失的柳園。
形式比人強,若是自己不出手自然還有迴旋的餘地,只是如今烏蛇王違反了城隍廟所出的山上禁令,打又打不過,逃也逃不了,不論殺剮只能任憑執禮處置。
執禮也不含糊,封了烏蛇王靈力之後,著手下帶來的城隍廟陰兵將其帶回郡城關押。
至此,此事算是落定,執禮看了一眼紀源,心下複雜無比。
權衡利弊沉吟良久之後,將為何要讓柳氏一族效力大泉的原因和盤托出。
紀源亦被當中的諸多隱秘而震驚,卻沒過多考慮關於大泉的國事,反而指責城隍廟強人所難。
執禮坦言,道理誰都懂,可是身在其位必謀其政,並不是所有人皆能像紀源這般了無牽掛肆意而為。
紀源心下則是暗自感嘆,誰又能懂自己所揹負的東西。在面對死別時的不忍,一方面是面臨生離的痛處,他也只能選擇後者,將痛苦都擔在自己身上。只是這些,如今遠在斷鴻界的他又能與誰說去。
當即心念一轉,想起自己最為在意的事情。開口詢問執禮,妖修神封之後是否還有迴轉的餘地,畢竟他最不想看到的是嚮往自由的柳二哥被當做籠中之雀圈養在一國陰司之中,如若可以,他願意親自將柳氏一族送上大泉與大明相鄰的邊界紮根,在不破壞仙國禁令的同時形成一道防禦屏障保全大泉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