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源見此不由笑道“哪有這般作客的,你樹皮厚,我可要臉。況且先前阻擋那波蟲蟻之時營中酒水大多被當做火油用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柳青源哪管那麼多,依舊喋喋不休“不行不行,此番事了,得叫他們補上,給我送個十壇,不,一百罈好酒,撫慰本老祖幼小的心靈!”

紀源無奈搖頭,不想理會這蠻不講理的小樹人,突然心念一墜,只覺得周身毛孔暴戾,一股不詳之感湧上心頭。紀源深知,這是修行者獨有的心血來潮之能。

柳青源在這一瞬間好像也發現了什麼,身上木刺徒然炸開,又變成仙人球的樣子。

二人四目相對,隨即又齊齊抬頭向上看了一眼。

沒有多餘言語,柳青源收起身上尖刺,躍到紀源頭頂,化作一頂小木冠盤在上面,紀源迅速向帳外奔去。

掀開帳簾,抬頭望去,離山方向一片黑壓壓的濃厚烏雲狂湧而來,將夜空中那輪明月瞬間淹沒。

“要下雨了?”

徐姓兵士見此嘟囔了一句。紀源耳邊卻傳來柳青源的聲音“有大妖向我們這邊來了!好像,是衝著你來的。”

“何以見得?”

“柳園沒了,獸潮也沒了,正主不就該現身了麼。”

“草!你咋不早說!”

一時間,紀源恨不得與柳青源破口大罵一番。正想著是否與營中借來先前那匹寶馬逃命去,轉念一想,不由自嘲無濟於事,若這大妖真是衝著自己而來,就憑那騰雲駕霧的本事,寶馬再長八條腿也跑不過。

跑是跑不過的,躲的話,對方能夠找上門開必然有尋找自身蹤跡的秘法傍身。

打?紀源不覺得自己這三腳貓功夫能與那飛天遁地的大妖掰手腕。

當下病急亂投醫,問了一句“你除了那扎人的木刺,就沒有什麼上陣殺敵的手段麼?”

卻沒有聽到任何回應,一怒之下咬著牙狠狠道“再不想辦法我就將柳園交出去啦!”

柳青源還是沒有說話,紀源又罵了一聲娘,感情這貨篤定了以自己與柳二郎的關係,絕對不會這麼做。

正思慮間,狂風大作,烏雲蔽天,營中各處篝火在風中不住搖晃,人影亦隨之飄搖。

紀源心下一狠,且將死馬當活馬醫,一壺柳葉青到了手中,仰頭猛灌一口,用以壯膽。隨即周身一閃,先前與軍中討要的甲冑披掛在身,算是尋找安全感。

“我也要喝!”

“滾!”

“那我可真不幫你了。”

話音落下,早有一根細長柳枝於紀源頭上的木冠中延伸出來扎入壺口,正大口吮吸著。

與此同時空中烏雲衝將下來,落於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