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蒼風突然提起白希時,英招只覺一股惡寒劃過脊樑,就像當初他第一次見到先知白澤時。

一身白衣的先知白澤像個謙謙玉公子,被人戲稱是女帝的面首,但他卻從對方身上感到到了一股讓人不易察覺的恐怖氣息兒。

英招甚少畏懼某個人,就算是陰狠毒辣的蒼風,他也敢開玩笑;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女帝,他也敢陽奉陰違。

但在面對先知白澤時,他總有種對方正在默默算計他的感覺。而聽到死而復生的白希名字時,他突然生出有一種與天爭命的感覺。

花妖白希死了,然後又活兒。接著又死了,然後他孃的又活了。

這世上,有幾人能夠像她這般生生死死就跟玩兒似的!

之前,蒼風曾對他言,只要不再生出事端兒,左護法藤妖素錦身亡這事兒就能在女帝陛下面前翻篇兒,安全度過難關。

結果,眼下聽蒼風這意思,今晚殺了苗千歲的人十有八九就是白希。

白希這個“事端”竟然就這般悄無聲息的混進京城,白玉城那些奉命捉拿白希的獵妖師都是死人嗎?

這事兒若是被女帝陛下知曉,他與蒼風的腦袋恐要不保。

抬起腿,英招一腳踢飛跪在地上的苗千歲屍身洩憤。

“人要倒黴,真他孃的是喝水都塞牙。”

“呸”了一口兒的英招問蒼風,此事兒該如何解決?

是如實上報,還是把苗千歲這個臭老道的屍身藏起來?

把屍體藏起來,完全就是掩耳盜鈴。

環顧四周的蒼風冷聲開口:“興許,此時此刻,已經有人將此事兒稟報給了聖上。”

為今之計,就只能捉拿殺死苗千歲的兇手平息事態。

“該死的花妖,遭了那麼多的算計,竟然還沒死。咱們要不要再給白玉城施壓?”

蒼風思忖一下後搖頭:“白玉城少宗主與花妖白希關係匪淺,他不會對她動手。不過咱們可以拿了他,逼她現身。”

“好主意。”

快速應聲的英招又立馬否定:“白玉城那傻小子對花妖白希情有獨鍾,曾拼死闖陣救她。可我看花妖白希對其似乎並無意思,就算拿了他,白希可能也會無視。”

“就算她對他無男女之情,但救命之恩大於天。他有難,相信她不會無動於衷。”

有關人性這玩兒不在英招的思考範圍,既然蒼風如此說,他只有贊同。

“好。咱們這就去把那小子綁來。”

拿定主意的英招與蒼風似陣風般離去,沒有理睬歪倒在路邊兒的苗千歲屍身。

洋洋灑灑的雪花,一片又一片的落在苗千歲的身上,漸多漸厚。

大雪,與那一年的相似。

只是,同樣倒在巷口的苗千歲已經沒了呼吸,也沒有像遊方道士那般古道俠腸的人,再好心的向他伸出手。

晦暗的積雪小巷子內,寒風灌進巷口兒。

氣喘吁吁的卯春鬆開白希的手,拄著雙膝,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氣。

冰冷的空氣灌進氣管,頓時嗆得她咳嗽起來。

她擔心動靜引來人,急忙捂住自己的嘴,結果打起嗝來。

“誰?”

警覺的白希聽到牆上傳來動靜,銳利的眸光立刻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