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柳三郎,緊張得手心全是汗,一邊擔心元君拒絕,一邊又憂心元君不懷好心的不拒絕,糾結得心臟都絞痛了。

“我一定會把她帶回來。”

眸光堅定的元君表達了自己的意願,再次許下承諾。

靈芝點點頭:“好。你可還有什麼話,想要留下?”

續筋通脈風險太大,誰也不能保證元君一定能夠成功挺過去。

遺言嗎?

心情平靜的元君望向窗外,庭院中樹木鬱鬱蔥蔥,鳥語花香,一派祥和。

“若是我有個萬一,請轉告我父親,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與他人無關。”

元君想要避免雲霞谷與白玉城宗門起紛爭,柳三郎感激他這份兒貼心,但可惜獵妖師與妖是解不開的死結!

若元君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白玉城宗門與雲霞谷必然是不死不休!

可白希的情況,已不容他顧慮那麼多了!

“好。若是你有個萬一,我定會妥善處理你的後事兒。”

這是柳三郎,唯一能夠兌現的承諾。

元君笑了笑,若是他有個萬一,白希恐怕也......

“若真到了那一步,請你將我與她葬在一起!”

轉過身的元君,眼底的綿綿溫情令人無法拒絕。

眉峰雙鎖的柳三郎踟躕須臾,用盡所有力氣,從牙縫裡面擠出擠出一個“好”字兒。

元君可以為了白希不顧生死,他又有何資格拒絕他這最後的遺願。

“我相信你,會把她平安帶回來。我等你們出來一同喝酒。”

“好。一言為定。”

“駟馬難追。”

這一刻,柳三郎放下所有成見,感覺獵妖師與妖的身份,都沒有那麼重要了。

一直沉默的臘梅,莫名有些鼻酸。

她不是一個傷春悲秋愛哭的人,但她有些想哭,不知是感動,還是害怕?

元君平躺在床上,細如髮絲,柔如柳絮的菌絲刺穿他的雙腕,像是泥土下大樹的根莖,延展向釋放。

劇烈的疼痛瞬間席捲全身,豆大的汗珠子一下子盈滿額頭,然後圓滾滾的爭先恐後紛紛滾落。

元君身上的衣服被徹底浸溼,他悶哼一聲,額上青筋暴突。

伏於肌膚下的菌絲,與斷裂經脈融合時,元君感覺像是有數十根穿著線的針,扎進他的肉中縫縫補補,痛得他直接將嘴唇咬出血。

而待菌絲疏通堵塞經脈時,又似有人拿鋼針,一根又一根兒,一根接著一根,不停的穿透身體,痛得他手指頭摳進床榻木板中,留下道道血痕。

不忍觀看的臘梅行出屋外,拭去額上的冷汗,出谷去發洩一通。

兩日未能好好休息吃飯的她,打了一隻野豬,給自己和雲霞谷的小傢伙們改善伙食兒。

抱著一隻豬蹄啃的小人參娃娃滿嘴流油,笑得十分開心,不知煩憂。

笑呵呵的臘梅,掐了掐小人參娃娃的小臉蛋,笑他護食,嘴裡啃著一個豬蹄,竟然手上還抓著一個。

“這個是留給桃花姐姐的。”

奶聲奶氣的小人參娃娃十分有義氣,有好吃的,還不忘留一份兒給小桃花妖。

“叫她來吃就好了,幹嘛留著?”

臘梅問喇叭花大姐,為何沒看到小桃花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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