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還沒問出口,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

穿著一身淺藍色的運動套裝的男人走了進來,他手裡還端著個粉白色的塑膠盆,盆子裡裝著還沒拆封的漱口杯以及牙刷等東西,他進屋的時候帶上了門,看到唐菀在哭,握在門把手上的手都僵住了,“怎麼了?”

他放下手裡的東西快走兩步到了唐菀床邊。

韓安安識趣起身離開,將空間留給了兩人。

很快,病房裡就剩下兩人了。

謝與星站在病床邊上,彎腰整理了一下被韓安安坐出了褶皺的被子。

唐菀猛地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溫溫的,跟總是一副寒冰模樣的沈執野像是兩個極端。

“小學妹……”謝與星沒有抽回手,任由唐菀拉著,目光柔柔的看著她。

唐菀又想哭了,大概是懷孕後體內的激素在作祟吧,她的淚腺很低很低,睫毛眨了兩下,大顆大顆的眼淚就滾落了下來。

謝與星見此趕緊去拿紙巾,想給她擦,又害怕自己逾矩。

唐菀伸手從他手裡接過紙巾,擦乾眼淚,“謝律,你坐一下吧。”

既然他已經知道自己懷孕的事兒了,那唐菀就必須跟他聊一聊。

謝與星坐下,把手裡的紙巾一張張的疊起來交到唐菀的手上,“你不要太擔心,安安說你是營養不良休息不夠引起的流產,孩子發育挺好的。”

孩子這兩個字從謝與星嘴裡溫溫柔柔的說出來,唐菀只覺得又暖又傷心,她認真的看著謝與星,“謝律,我聽韓醫生說你對外說……這孩子是……謝律,等時機成熟了,我會跟外界解釋的,因為這樣的事情給你添麻煩,真的很抱歉。”

謝與星認真的看著唐菀。

說實話,他接到韓安安的電話趕到醫院得知唐菀懷孕三個多月的時候,驚呆了,又從韓安安口中得知唐菀上次在平城根本沒有做流產手術,他簡直是哭笑不得。

那次唐菀“做手術”,自己也在,沈執野也在,她的真是膽大又聰明,竟然在他們兩個的眼皮子底下把孩子“藏了起來”。

韓安安沒有說她為什麼執意要留下孩子。

但是一個母親要留下自己腹中的胎兒還需要什麼特殊的原因嗎?母愛便足以說明一切。

“小學妹,你還這麼年輕,一個人撫養一個孩子絕對是件不容易的事兒。”

謝與星看著唐菀,“我並不覺得認下你肚子裡的孩子是件麻煩事兒,如果你願意……”

“我不願意。”

唐菀忽然揪住了小腹上的被子,咬牙,眼眶紅紅的看著謝與星,“謝律,這孩子有自己的父親,我不願意你當他的父親。”

她知道自己說出口的這些話有多傷人,比一把劍更鋒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