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祺悄悄地放置完訊號燈便返回了統領府。

次日,李祺故意派柳彥奇到那所院子附近公幹,目的就是讓柳彥奇儘快看到她放置的暗號。

柳彥奇哪裡知道這其中的秘密,公事忙完,便忽然想起了木子,想想,又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木子姑娘了,便往那所小院而去,遠遠地就看到了訊號燈籠,這令柳彥奇非常興奮。他走到近前,掏出鑰匙,開啟門鎖,走進去將見面日期定在明晚。留完字,收回了燈籠,回統領府去了。

李祺乘夜來看柳彥奇留下的見面日期,約定在明日夜晚,心下有數,便也返回了統領府。

一夜無話轉過天來。

李祺忙完一天的公務,吃過晚飯回房休息,柳彥奇則藉故離開了統領府。李祺則等稍晚一些才以出去巡營為藉口離開了統領府,吩咐守門的門官有人要問就說進皇城去了。

李祺來到自己的秘密行宮,將裝束換成了女裝,還原了自己真實容貌,然後從秘道出來,直奔那個四合小院而去。

李祺來到小院之時,柳彥奇早就到了,此時正站在小院西邊那顆老杏樹下痴想。他想起了自己兩次遇險都偏偏巧遇木子,並將自己救下,開始還覺得是個巧合,仔細想來總覺得這一切似乎並非是巧合,還有,木子為什麼要隱瞞自己的身份?她就在京城,為什麼不肯告訴我她家的門楣府址。她家真的是顯貴人家嗎?她真的是因為她父母反對才不敢公開和自己的這層關係嗎?他好想解開這個謎團。

柳彥奇聽見開門之聲,便已經猜到了是木子姑娘,便趕忙走向大門口。一見木子,便迫不及待地將她的嬌軀攬入了懷中。

李祺也是撲將上來雙手勾住了柳彥奇的脖子,將頭埋進了柳彥奇那堅實的懷抱裡。

其實這樣的日子對於李祺來說更是一種煎熬,她每日都能看見柳彥奇,他的一舉一動,他的音容笑貌,對於李祺來說都是一種折磨。她也希望能夠儘快結束這樣的日子,可是,她知道時候還是沒有到,時機還是不夠成熟,自己的身份若是公開早了,很有可能會適得其反。她必須要盡一切所能,讓他喜歡上當官,讓他憎惡義軍,最終心甘情願地和自己走到一起。

李祺想著這些,眼淚就流了下來。

柳彥奇感覺到她的淚水打溼了自己的衣襟。他低下頭吻了吻木子姑娘的額頭,說道:“怎麼流淚了?”

李祺說道:“想你。”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說得柳彥奇心裡好心酸。

柳彥奇越發抱得緊了,說道:“木子,我好想能天天和你在一起。”

李祺說道:“我也想,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關於你大敗準格爾部奇人唐摩提的事我全都知道了,你真是好樣的,只是,皇上封你做大將軍你為什麼婉拒了呢?多好的機會呀,有多少人做夢都夢不著這麼好的機會呢,還有,我聽說本來這次迎戰唐摩提,皇上是想讓你的上司李祺出戰的,可是李祺自己並沒有出戰,而是將這個立大功的機會讓給了你,可惜,你卻辜負了她的一片心意。”

柳彥奇疑惑地看著木子姑娘說道:“對於我的事你好像什麼都知道,你對李祺這個人瞭解嗎?你知道他的為人嗎?”

李祺說道:“你大戰準格爾大將軍唐摩提的事傳得整個北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知道了也是理所當然,不知道那才是稀奇事呢。關於李祺的為人,我也略有耳聞,此人年輕有為,遇事機敏果斷,皇上很是欣賞他,要不也不會讓他出戰唐摩提,他把這次的立功機會讓給了你,明顯是他欣賞你,有意要栽培你,可你,卻婉拒皇上的封賞,這多傷那位李大人的心啊!”

柳彥奇說道:“你對李祺才瞭解多少,此人心狠手辣,為了自己升官發財圍剿義軍不擇手段,他的雙手沾滿了義軍將士的鮮血,這筆帳義軍是不可能不找他算的,他早晚要血債血償。”

李祺沒有想到,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柳彥奇對自己還是這樣嫉惡如仇,怎樣才能改變他對自己的看法呢?想到此處說道:“其實這些事你不應該完全都怪在李大人的頭上,若不是義軍叛亂,他也不可能帶兵去圍剿,就算他不帶兵去圍剿,朝廷還會派別人前去圍剿,總之,沒有亂黨的叛亂,怎麼可能會有李祺的平叛,我覺得,罪不在李祺,罪在亂黨。”

柳彥奇看著木子姑娘,沒想到她會說出來這樣的話,她明明知道自己就是亂黨中的一份子,她居然還這樣說。

木子也看著柳彥奇,說道:“這樣看著我幹什麼?不認識我啦?還有,你既然已經投身在李大人的麾下,就該好好的做事,爭取立功升遷,不要再和你的那些義軍兄弟們來往了,反正他們也都誤會你了,還差點要了你的命,你何苦還要去給他們賣命呢?”

柳彥奇沉默了下來,他也在為此事苦惱,義軍對自己誤會很深,自己除非親手殺了李祺,否則難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柳彥奇說道:“看來你的父親真的是政府的官員,否則你怎麼可能對這些事知道的這麼多。可是,我對你和你的家人卻一無所知。”

木子姑娘說道:“關於我和我家的事,你不知道這就對了,等時機成熟之時,我一定會什麼都告訴你的。”

柳彥奇想想她說的也對,自己的事早被說書的藝人改編成了評書,茶樓酒館到處在說,她若不知道那才是真的是稀奇事呢。可是,柳彥奇真的更想知道關於木子姑娘的一切事情,可是,她就像一個謎一樣,讓他無法猜透。

李祺說完這番話仰起臉來甜甜地看著柳彥奇,說道:“我們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了。”然後羞羞地在他唇上親了一口,然後迅速地將頭又埋進了柳彥奇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