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貴婦人皺著的眉頭又舒展開來說道:“原來如此。”又問道:“你胳膊的傷怎麼樣了?”

那斷臂門官萬分委屈的說道:“夫人,我胳膊上的傷雖然好了,可是我心裡的傷還在滴血。李祺仗著剿殺亂匪有功目空一切,根本就沒把老爺和夫人放在眼裡,此人若不趁早除去,日後不定怎樣飛揚跋扈呢。”

那貴婦人說道:“這事我早就和我的哥哥說過了,他已經上了奏摺參了胡安和李祺一本,鰲大人說很快就會徹查他們的,你就等著聽好吧。”

那斷臂門官臉上露出喜色,說道:“我斷條胳膊算不得什麼,俗話說,打狗還需看看主人面,李祺這麼做其實是衝著老爺去的,想給老爺一個下馬威,他這麼做分明是不把老爺放在眼裡,是在給老爺顏色看。”

那貴婦人撇了撇嘴說道:“他給老爺顏色看,就憑他圍剿亂匪那點微功他也配,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老爺為大清朝南征北戰那會兒他還在他媽媽懷裡吃奶呢。”

那斷臂門官忙說道:“那是那是,”接著又問道:“前些日子,老爺派人送回來的那幾個女孩子訓練的怎麼樣了?老爺說鰲大人的壽辰就要到了,要抓緊訓練,實在不聽話的就賣到窯子裡去,可不能衝撞了鰲大人,那樣就適得其反了。”

馬思明一聽到這個訊息,心頭一喜,知道那幾個姑娘還在蘇合爾泰的府上,沒被送走說明她們目前還是很安全的。只是不知被關押在什麼地方了?

這時那貴婦人說道:“還好,開始都又哭又鬧的,後來王總管把他那大傢伙什往出一亮,說誰要是不聽話就讓誰嚐嚐它的厲害,然後再賣到窯子裡去,這一招還真管用,全都嚇得老老實實的了。”說完還哈哈地笑。忽然感覺自己一時得意忘形失了言,忙板起臉說道:“這個耳朵聽那個耳朵冒出去就是了,不要出去亂講。”

那斷臂門官很懂事,說道:“我只聽到那幾個毛丫頭都讓夫人給擺平了,別的我什麼也沒聽到。”

那貴婦人說道:“這樣最好。”

馬思明從那貴婦人的言語中猜得出來,此人一定和那個管家有染,要不然她怎麼會知道他的……。也難怪,自己的男人成年的做外任,他身邊自有小老婆隨行,並不寂寞,她一個人獨守空房,不發生這種事那反倒不正常了。

那斷臂門官說道:“夫人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告退了。”

那貴婦人“嗯”了一聲,復又說道:“明天早上去找管家領一百兩賞銀吧,只要你會說話會辦事,以後有的賞你的。”

她這句話自是一語雙關,那斷臂門官自也心知肚明,連連道謝。

馬思明怕這斷臂門官出來看見自己,忙收身藏好。等那斷臂門官走後,幾個僕人進來收拾屋子,那貴婦人打了一個哈欠說道:“已經很晚了,你們都各自回房歇著去吧。”

這些下人們自然會意,都各自回房去了。

待所有下人都走盡了,那貴婦人吹滅了燈燭,躡手躡腳的走出正房,向前門房的一個偏廈而去。

馬思明正自納罕,身為貴胄的她怎麼會居住在門房偏廈呢?一時好奇就尾隨了上去。

藏好身子靜靜一聽才知道,原來這裡居住的正是蘇合爾泰的管家,馬思明再一回想剛才她說的話,心裡一下子就全明白了。

屋裡並沒有點燈,這時屋裡傳出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道:“夫人來的也太早了吧?萬一被哪個下人看到可如何是好?”

那貴婦人說道:“你就是個敢偷腥不敢露臉的貓兒,你以為這事兒還沒人知道啊,只是誰都不敢說罷了。哼哼!誰敢說?除非她不想活了。去年那個丫頭出來起夜,看到我往回走,明明知道是我還問‘誰呀’,自己找死,我第二天當著大家的面把她扔到了井裡,就是讓她們都知道,該問的問,不該問的別問,亂說話,這就是她的下場。”

那男人說道:“那也還是小心為好。老爺就要回府了。”

那貴婦人說道:“他回府又能怎樣?這麼多年來他連我的房都不進,只許他在外山珍海味,還不許我在家吃魚了。沒有我孃家的勢力,能有他蘇合爾泰的今天。”

貴婦人又說道:“那幾個丫頭訓練的怎麼樣了?”

那男人的聲音說道:“這幾天都挺聽話的,規矩也學了不少了。”

貴婦人說道:“都給我看好了,日子就快到了,別出什麼差錯。”

那男人說道:“放心吧,後院的石屋銅牆鐵壁一般,任憑她們再有本事也逃不出去,外間有阿虎看守,她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出來,除非她們是不想活了。”

“啊”,快點,我就喜歡你這猛勁……

馬思明知道了關押劉小翠的地點便不敢怠慢,忙一壓身形,藉著夜色的掩護往後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