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離雍王的臉僅餘數寸,呼嘯的掌風也已吹起雍王的髮絲。

可他的這一掌卻再也無法向前一絲一毫。

一柄劍已經架在他的咽喉上。

玉衡的胸口突然湧現出一陣涼意,背後之人的氣息令他不寒而慄。

他竟然沒有察覺這屋中還有一個人!

他看著屋內一動不動坐在王座上的雍王,心中終於泛出了一絲恐懼。

雍王拍拍手,於是門窗大開,王府的府兵伴隨著凜冽的寒風從四面八方湧了進來。

一柄柄長槍指住了玉衡的脖頸,只要他一動,他的脖子就會被戳出一道血痕。

"公子還是束手就擒吧。"

玉衡背後的聲音極為甜美,可現在對他而言卻更像是魔鬼的聲音。

"你難道感覺不出,自己的內力已經消散殆盡?"青芫站在雍王身側,檀口輕開。

她的聲音婉轉而悠揚,卻與他身後那個甜美的聲音完全不同。

玉衡已經僵住,女人的臉是他熟悉的臉,可聲音卻不是他熟悉的聲音。

他突然明白自己早已被困在了懸崖之上。

他的身前,就是雍王和兩個一模一樣的女人。

他終於回憶起死亡的恐懼。

因為他現在才想起,自從這兩個女人入府,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雍王站起身來的樣子。

女人婷婷嫋嫋得行至他的面前,纖纖玉手之中是玉衡再熟悉不過的瓷瓶。

她帶著美好的笑容柔柔得說道:"看在你有功勞的份上,王爺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她的明眸透出溫和的笑意:

"現在就死,還是將這瓶藥全部吞下?放心,這是你自己煉製的藥,可令你心情開朗,體力轉強。想來,你一定不會對此而失望的。"

漏斷燭殘,寒夜將盡。

臨慕洲已經在書案前坐了一整夜,硃筆批文,細勘圈點。

他彷彿回到了許多年前的小築,同樣的認真嚴謹、用心專注。

他所批的乃是華蘊挑揀的那一冊兵法。

雖然這是最適合她的書,但臨慕洲依然覺得這書過於凌厲了些。

因此他所下的每一筆都十分小心,只為了化解書中的一部分煞氣。

可當他批至"非聖智不能用間,非仁義不能使間"一句時卻愣了愣神。

因為他突然想到華蘊的性情,竟有種不知該如何為她做解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