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皇室之家規矩極多,這是盡人皆知的事。

在這裡即便是行走,都是要低頭小步安靜疾行。

而在雍王王府當差,雖說比那皇城中隨意許多,卻也有些稀奇古怪的規矩。

就比如最近不知從何時起,王府別院中又多了許多不成文的規矩。

對於大多數巡邏的侍衛和侍女而言,雍王寢殿從不是他們能夠靠近的地方。

因為在那裡很容易會碰到王府女眷,他們需要避嫌。

即便少數幾人想找機會湊上去,以求飛上枝頭做鳳凰,也要先承受被身邊人指指點點,被調侃輕佻放浪等等閒話。

只剩王府當值的宦官,偶爾還能上前伺候。

只是那大太監每次都攔著他們到主子面前去露臉,將他那自幼帶大的殿下守得極嚴,讓其他人連一根針都插不進去。

一身雪青色外衫的少年正揹著手,冷冷得看著那個用自己的意志與身體的痛苦激烈搏鬥的男人。

男人的床邊坐著一個身著紅衣的女人,她將雍王的手腳都用紅紗纏綁固定,為了防止他傷到自己。

這樣無論他如何痛苦掙扎,最多也只能發出輕微的聲響。

"今日的情況如何?"淡漠的聲音問道。

"他竟然忍住了,沒服那藥。"

紅衣女子嘆道,"他還用上回爺教的障眼法瞞過了玉衡的眼睛。"

言許點了點頭,便離開了寢室,走到了外間。

紅衣女子回頭看了看床上那人,便起身也到了外間,對少年道:

"姐姐說,玉衡給王爺服用的藥名為紫鬱,記載在一本奇書中。只是不知主人有沒有對爺提過這件事?"

果然是有書冊的。

言許心下更加確定,遂又問道:"他有沒有說那是怎樣的一本書?"

"姐姐只說,上面記載了藥王谷曾收集的秘術,且近百年來未曾使用過,只有藥王谷的宗主方有權檢視。"紅衣女子道。

言許在心中暗自忖度,藥王谷宗主的委託是除掉玉衡,卻並未提起過這樣一本書。

這書既然是宗門秘密,不提也是理所應當。

言許問:"玉衡院中有沒有特殊的地方?"

"姐姐說那裡與普通的院落一般無二,只不過比王府其他的院落略舊了一些。"

紅衣女子仔細得回道。

普通?言許的嘴角微微揚起。

一個藥王谷弟子,燒丹煉藥是他立足於雍王府的根本。

他的院落會與普通院落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