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下身旁三寸多長的一截枯枝,運出兩分靈力,突然將其射向少年左側的一處破綻。

只聽"啪"的一聲,言許劍勢如轉圓石於萬仞之山那般,以極快的方式變招。

同時又靈巧得跳退三步,瞬間將這枯枝阻截下來。

"前輩。"言許收刀,以腕抵住,回身站定。

那一雙淡漠得彷彿灰色的眼睛,正十分不善地看著面前的這個人。

"不錯,應對得當。"華蘊溫和笑道,上前打圓場:"你的步法也十分精妙。"

言許淡然道:"過獎。"

他頓了頓又道:"多虧二位前兩日指點迷津。若非姑娘教我,恐怕我方才只能翻身而走了。"

"若遇到解決不了的事,該走還是要走的。"

臨慕洲依然語氣很臭,很不客氣道:“不然,只是匹夫之勇罷了。”

華蘊頓了一下,彷彿另有所指得笑道:

"順勢而為,以靜待動,以逸待勞,終歸是沒有錯的。"

言許眼神微動,復又安定下來,問道:"不知二位前輩今日又有何指教?"

華蘊聞言微笑著將袖中的那本書取出,言許雙手接過,竟是一本《道德經》。

少年翻開看時,見其間硃筆,圈點勾畫,註釋附言,樣樣俱全,都是極新的墨跡。

他心中不禁一動,眼中不免又透出幾分莫名的情緒。

"天下難事,必作於易。天下大事,必作於細。"

他的手指輕輕翻過,批註詳盡,無所不有。

"將欲弱之,必固強之。將欲廢之,必固興之。將欲取之,必固與之。"

言許閉了閉眼睛,定了定神。

才又看向華蘊,慎重得道:

"今夜我會去一趟雍王別院,最快明日,最晚後日方歸。"

他頓了頓又道,"請二位早些休息,不必掛懷。"

聞言,臨慕洲溫和向言許一笑,道:"好。"

雍王別院,巳時。

今日是與雍王約定的日子。

玉衡只將一個瓷瓶籠於袖中,便散慢得走出了房門。

王府別院的花園中春意漸現。

池水邊的兩行垂柳枝條微微見黃,紅梅花影雜著雪松也愈加繽紛。

玉衡自花下而來,經過一個石板橋,又見亭臺軒館中的金窗玉檻,抄手遊廊上的畫棟雕樑。

一路行來,所有遠遠看到他的僕從都對他行跪拜大禮,那是與見雍王時相同的禮節。

此乃王爺特別吩咐過的,說玉衡是他的大恩人,理應如此。

因為除了雍王自己,沒有人知道他過去承受著一種怎樣的痛苦。

幼時,他不過是比別人體弱,更容易疲累。

隨他一年年長大,他的身體不但沒能調養好,反而愈加的容易發熱,不愛進膳。

再後來,無盡的疼痛開始在他的身體蔓延。

先是他的腿,然後是他的背,最後是他身上每一個部份。

他的心口會抽痛,身體愈發的不能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