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問道:"有沒有發熱?"

"並未見他發熱。"華未央起身讓開。

她實在是有些慌亂了,若是言宴有個三長兩短,她不敢想象原本就已經虛弱的蕭鬱離會如何。

雖然說她同情言宴的遭遇,可這不是他對蕭鬱離下手的理由。

華未央自認沒有什麼聖母心,她只想讓在意的人平安。

她不是聖人。

白澤疑惑得坐到床側為病人把脈,只覺靈力紊亂迅急,如弦如縷。

心脈細而急疾,經脈為邪氣脹滿阻塞。

再加上這深約一寸七分的劍傷實打實的傷在了肺部,病人的脈息已經是五臟六腑皆搖之相,十分不妙。

他立即將人扶起,先施用金針,以外力打通經脈保住性命,再細尋病根才好施救。

整個施針的過程持續了兩個多時辰方結束。

見言宴呼吸平復下來,才扶人躺下。

白澤施了一個潔淨術,又進來為病人再次檢查傷口和脈息。

言宴左胸處的傷口是他以秘法縫合的,這人的身體底子極好,癒合的速度已經遠超白澤的預期。

既然如此,問題就不在傷痛本身。

白澤沉思片刻問道:

"這人或許是沒有了求生之心。他受傷前有沒有對你說過什麼奇怪的話?"

華未央心頭一跳,忽然想起言宴曾對說,自己的一生就是一個笑話。

難道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是蕭鬱離的殘魂,存在只是為了蓄養他人魂魄,因此萬念俱灰?

華未央轉念一想,他若心死,就不會在臨走前為自己解開迷藥。

他能算盡一切,怎會不知自己一定會追上來?

白澤見華未央若有所思,便道:

"如此看來,療此人之心應先於療此人之疾。”

“你是過來人,當知人之情,莫不惡死而向生。你需告之以其敗,語之以其善,導之以其所便,開之以其所苦。”

“你每日為他施針,再開幾劑補養為主的湯藥輔助,如此方能讓此人迴轉。"

白澤攜了藥箱與金針站起身來,又對她道:

"謹記,思傷脾,憂傷肺。莫要此人還未痊癒,你又給我添亂。"說完便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