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放下停在半空的手,體貼地不曾言語。

華未央在這沉默中逐漸冷靜下來,感應到蕭鬱離對他的理解,感激地朝他一笑。

久違的血腥味自手心裡傳來,似是仍在引誘重門之外那些嗜血的藤蔓。

不經意勾起了華未央這些年來不曾仔細回憶的過往。

華未央在藥王谷待了兩年,與草藥相伴以壓制身上毒性。

從無怨懟,亦不感情愛,年年平安無事。

直至一月前自己離開藥王谷,後無意間毒發,才讓華未央意識到,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尋常人可肆意歡笑、痛快流淚,也可敢愛敢恨,快意人生。

然而就因這兩道毒,世人的喜怒哀樂對華未央而言就如致命砒霜。

一日無解,他便一日不可妄動。

她自以為這麼多年了早可以淡然處之,可在這偶然的提醒之中,她原來仍然不敢直面自己的不同。

或者說,她更像是不願認清自己身上的枷鎖。

她希望自己也能夠像尋常人那樣正常地喜怒、正常地愛恨,正常地度過這一生。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揹負著一族的命運,胡思亂想。

都怪她還是不夠強大,不夠強大到坦然自若,不夠,不夠,遠遠不夠。

“抱歉,我不太喜歡這樣……我有我自己的緣由。”

華未央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自省起來,,回頭看了眼緊閉的大門,低聲道:

“那些藤蔓可能真的因為我……”

“無妨,是怪我太過隨意,畢竟隨心所欲地探知別人的身體的確不好。”

蕭鬱離搖頭,並不多說什麼,何況他自己也有所隱瞞。

“藤蔓的事,等會找到出路,我們也許可以帶一些回去看看。”

不過,我更想知道的是,你真的還好嗎?

“嗯,尚無性命之憂。”華未央似乎看出了蕭鬱離的擔憂,放鬆下來。

只能儘量告知蕭鬱離她身體的確還好,但她也只能透露至這種地步了,“別擔心。”

她想開一些玩笑讓聞言蹙眉的蕭鬱離也放鬆一會,道:

“至少我現在絕對不會突然暈倒讓你一個人找路,不用你把我揹回去或者還要花時間把我丟掉,放心啦。”

蕭鬱離知道華未央什麼意思,只勉強抿了抿唇。

“你一點都不會安慰人。”

“哈哈。”華未央撓撓頭,反省自己,“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