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鬱離邊想邊推開窗,他剛見過遠處人來人往的街市,目光幾度流轉,便落到了客棧前那一抹月白身上。

那自然是慣常易容的華未央了。

只見她悠哉悠哉地在擺著些陶件物什等有趣玩意的攤位前來回觀賞,像是看什麼都好奇、見什麼都喜歡。

無所事事地遊歷人間似的,自在又逍遙。

她手裡似是還有一隻小燈籠掛飾,看不出是什麼,隱約像只錦鯉。

大白天的——她也還是要玩。

怎麼會有人這麼好玩呢?

若是要說心裡話,過去的蕭鬱離當然是有些動容的。

他不能動雜念,也不敢隨意投入感情,唯有修習得以慰籍。

正常人,普通人的一生,大都是好好地放肆一把——見什麼都欣喜、看什麼都歡樂,大笑一場,不枉此生。

再說吧。

蕭鬱離邊想邊搖頭,收回了目光剛走出門去——

迎面便見雲夏跟歸謙二人,竟都在這時碰上,於是都齊齊去吃早飯,順道商議接下來要做什麼。

再過七日,便到靈翠山比試的日子了,客棧來往的客人越發多了起來。

從名門正派,到無名小卒,都能見到。

有人成群結伴,也有人獨自來往,大多都是想奪得頭籌博出名聲者,也有來湊湊熱鬧的,三教九流比比皆是。

雲夏暗自觀察,不見寒山閣和墨家的人。

按照規則,每門每派或個人都需比五局勝三局,方可奪得最終試劍會的資格。

而聽說這兩派都還未比完,應是還要比這場的。

果然,聽葉清楓說,這兩派已在別的酒樓住下了。

大概是經過先前的事,兩家離的甚遠,唯恐避之不及。

“這寒山閣的顧清風依舊被人稱道,這點事瞞不了的。”

歸謙道,“不過比起他,還有幾個更加奪人矚目。”

“誰啊?”雲夏問道。

“還能是誰,無非是麓山學院那幾位,六大家族的子弟,也都備受關注。”

歸謙解答道:“哦還有,據說還有東瀛人來著,只不過不常來成姜,故而也不稀奇。”

雲夏是從未下山的,這些人聽著都耳生,也不作他想。

畢竟他們又不是真的要去打擂比武,她便只連連點頭。

華未央倒都知道是些什麼人,稱得上是故友。

但她想也應該與他們沒有交集,見面了也不知怎麼回答,只是平淡應下。

葉清楓藉著勁說了些俗世裡奇聞異事,說到上頭時口中有一名字幾乎要脫口而出。

額,這位曾經的大周帝師,和那位的關係匪淺吧……

只是歸謙不知他什麼想法,懵懂又自然地問出那個名字:“那,那位小郡主,華未央,可真的也會來麼?”

她好奇地看向葉清楓,葉清楓卻不想在蕭鬱離面前過多提及,故作冷淡道:“我不知。”

突然斷了話題,雲夏一嘆,也不強求回應,只是覺得可惜——

她在山上常聽歸謙提起華未央,又常在聽說書、閒聊時遇到不少逗趣的流言,著實好奇。

可如今歸謙早已不再提了,想來也是放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