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敲開房門的何玉梨心下一喜,臉上跟著露出歡喜來,漾起大大的笑臉,脆生生的應了一聲哎,趕緊端著托盤進屋。

“相公,這血糕得趁熱趁新鮮吃,不然涼了有腥氣,你現在用吧?”

進門後,何玉梨直接開門見山,看似商量的語氣,其實卻是帶著強烈的暗示跟主動權的。

宋興祖既然都放了人進屋,自然是想要瞧瞧這血糕啥的好不好吃。

得了何玉梨的話,他矜持的點點頭,廣袖一拂,隨身坐下,抬手合攏剛才撩在書案上的書本,順手擱到桌角一側,下頜點了點自己剛剛清空的書案。

“你放下吧,我嚐嚐。”

“誒好嘞。”,何玉梨喜不自勝,脆生生的應了,忙放下手中的托盤,轉而抓起筷架上的筷子,雙手捧著遞給宋興祖:“相公請用。”

宋興祖低低的嗯了一聲,表示滿意,伸手接過筷子,直接夾起一塊血糕細細品嚐了起來。

不得不說,何玉梨的手藝還是很好的,明明該是帶著血腥氣的糕,在她的巧手侍弄下,腥氣全無,滋味還甚好。

加之這是鹹味的糕點,與往日甜膩膩的糕點不同,倒是意外的合了宋興祖的胃口,算是吃新鮮吧。

一碟子不過十來塊的糕,轉眼就被宋興祖極快的送入口中,中途何玉梨見自家相公喜歡,她唇角勾起的弧度一直就沒有下去過不說,何玉梨還看準時機,趕緊捧起自己加了高度米酒的甜酒遞給宋興祖。

“相公慢點吃,來,喝口甜酒解解膩,我都晾涼過了,眼下正好入口。”

宋興祖滿意何玉梨的周到伺候,又矜持的嗯了一聲,放下筷子,抬手就接過了何玉梨端上來的碗。

確信溫度不高,宋興祖仍下意識的吹了吹,而後抓起碗邊的瓷勺子,一勺一勺的舀著喝,動作斯文,可一喝卻皺了眉。

“這甜酒?”

何玉梨聞言,心裡先是一驚,隨後又立馬鎮定下來,面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無辜樣子,盯著宋興祖碗裡的甜酒,她還故作驚訝疑惑。

“這甜酒怎麼啦?可是味不對?唉,前個公爹還說,今年娘釀的這甜酒有些老了,酒味重不說,味道還有點反酸。相公,可是這甜酒相公喝的不對味?要不就不喝了吧,我給拿走。”

說著話,何玉梨伸手就上來奪碗,只想趕緊安撫好自家這相公後自己好行事。

結果因為動作太急迫,宋興祖一個不察,倒是叫何玉梨撞個正著,碗裡剩下大半碗的甜酒,直勾勾的就往宋興祖身下傾倒了下來……

就是那麼該死的不湊巧,打溼染髒的位置還特別尷尬。

這倒是出乎何玉梨意料之外,見自己失手把相公喜愛的青竹袍子給弄髒了,何玉梨急呀,手忙腳亂的趕忙去拍,還扯著袖子急急去擦。

可憐宋興祖,才吃了壯血氣的鹿血糕,又喝了半碗參了酒的甜酒,他又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中了秀才後,他也沒少同窗去過那等場合。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走路?況且,他可沒少聽自己同屋住的那位富家子弟,有事沒事就吹噓這些風花雪月。

宋興祖頭重腳輕的,面前的人影彷彿都在晃一般,只覺自己渾身燥熱,血氣直衝腦頂。

這時候的何玉梨卻還全然未覺。

只會一個勁的低著頭,急的都快要哭了,很是嫌棄自己的笨手笨腳,一味的只顧著低著頭,急切的想彌補,卻不知,自己雪白的脖頸,優美的弧線,就那麼的暴露在了宋興祖的眼前,更是使得某人鼻血都快噴了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相公對不起,嗚嗚嗚,相公我不是有意的,真的,我不是有意打溼相公的衣衫的,我錯了,相公我錯了,相公,我……”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自己籌謀了這麼久,結果竟然被自己給搞砸了,她到底該怎麼辦?

何玉梨暗暗咬住下唇,差點咬出血來,一面暗恨自己手欠,一邊懊悔不已,眼淚都止不住的滴落下來。

好好的機會自己都把握不住,投入謀劃了這麼久,竟然叫自己手欠的功虧於潰,她……

吸了吸鼻子,何玉梨眼淚汪汪的抬頭看著眼前雙眼漲紅的人,何玉梨連連告饒,“相公對不起,你別生氣,我,我……我這就去給相公你拿乾淨的衣衫來替換,相公等我,我去去就來,很快的,啊……”

下意識就想跑回宋興祖房間,去拿乾淨衣裳過來給自己男人換的何玉梨,才轉身,步子才一邁開,何玉梨的手就被宋興祖死死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