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一個月多少工錢都是早就說好了的定數,一半交公,一半還得還賬,你一大清早就這麼問,是認為還賬可以缺斤少兩呢?還是覺得我阿奶不識數,能容得我藏幾個銅板的私房?”

“不是……”,馬小巧一把拉住女兒抓衣服的手,急忙道:“你跟你二哥二嫂在一塊,他們日日做著小生意,日日都有進賬,你難道就沒有私下拿兩個?二郎兩口子日子那麼好過,二郎家的還那般看中喜歡你,難道平日裡就沒多給你兩錢兒當私房?死丫頭,要是有,你得交給我,我是你娘!”

這是什麼鬼話!宋夏荷也惱了。

“娘,我那是去給給二哥二嫂幫忙做活的,不是去享福的!二哥二嫂心善,每個月都開我工錢了,城裡開銷又大,怎麼可能會再給我錢!!!”

這話宋夏荷咬的很重,視線還不敢更親孃對上,畢竟她是說謊了的,二哥二嫂可從不虧待自己,還真叫親孃給猜中了,自己存的獎金那可比工錢還要多多了!

可這些,她是一丁點也不想讓親孃知道,也免得親孃惦記,免得親孃去佔二哥二嫂的便宜。

宋夏荷梗著脖子說的堅定,馬小巧卻被女兒的態度語氣給噎住了。

“你,你……你個逆女!你……”

馬小巧食指不住的點著宋夏荷的腦門,就跟得了帕金森一樣,語氣態度也漸漸的狂躁起來,胸膛被氣的劇烈起伏著,憤憤盯著女兒的目光都帶著怨毒,咬牙切齒的就開罵。

“你個死丫頭!!!我,我……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蠢丫頭,真真給你那老子一個樣,你說你怎麼就這麼蠢?怎麼就這麼蠢的啊!你二哥二嫂生意忙,他們也不能守著每個客人給錢兒,我要是你,但是凡聰明一點,你不會趁著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摸上一個兩個的錢,他們上哪裡知道去?蠢丫頭,蠢丫頭!一日兩個錢,你去了這麼久,積少成多的那得是多少銅板子,你怎麼就不開竅呢!”

宋夏荷聽了親孃這番言論,她都被親孃的無恥給驚呆了!

小姑娘越聽,越是忍不住呵呵冷笑,看向親孃的目光都放著冷。

“呵,娘,你這是在教女兒去當偷兒嗎?”

宋夏荷嗤笑著,一巴掌拍開就要戳上自己腦門的食指,抓起衣服就要往身上套,她這鄙夷諷刺的語氣,更是給盛怒中的馬小巧火上添油。

被拍掉的手,翻轉間立刻豎成巴掌,馬小巧嘴裡不忿的喊著,“你個忤逆不孝的逆女,我打死你!”

喝罵聲起,巴掌夾裹著風聲同時呼嘯而來。

眼看著巴掌就落在自己的臉上,再不慣著‘柔弱’親孃的宋夏荷一個旋身穿好棉襖,側頭躲過襲來的巴掌,小爪子還順勢牢牢鉗住了親孃高抬的手腕。

宋夏荷眼中閃過寒光,仰頭看著親孃,“娘,你還要打我嗎?”,就跟當初自己跟著二嫂去洗衣裳歸來的那次一個樣?

可惜啊,自己再不是往日裡那個傻兮兮的蠢丫頭了啊……

“娘啊娘,你到底是我親孃嗎?”

宋夏荷眼裡的失望迅速散去,一副心死的模樣,把拽住的人狠狠一推,宋夏荷的表情語氣,竟是從未有過的冷漠。

“行了,您可是老宋家的最好兒媳婦,如今家裡忙著呢,您還是趕緊去做活去吧,也免得待會我阿奶,大伯孃,二伯孃尋您的麻煩,畢竟她們可不管阿孃你委不委屈,哭不哭……”

“你,你……”,她這個女兒怎麼變成了這樣?

馬小巧心驚自己再拿捏不住年幼的女兒,又懼怕眼下冷心冷肺像足了二痞子的惡毒女兒。

說來,眼前這樣不管不顧的冷漠女兒,自己還是怕的。

都怪二郎那個混不吝的帶壞了女兒,自己好好一懂事聽話的姑娘,如今才跟著他混了多久,居然也跟著長了一身反骨啦?

馬小巧恨,她也怨。

想要再壓服下死丫頭的傲氣反骨,可看著死丫頭旁若無人自顧自穿衣的淡漠態度,再看她那雙冷冷的雙眼……

馬小巧忍不住狠狠打了個激靈。

難道就這樣放棄,啥都撈不著嗎?

不!馬小巧搖頭。

她是死丫頭的娘啊,是親孃!

死丫頭是從自己腸子裡爬出來的,自己管不了二郎那痞子,難道還管不了親女兒?

自己給了她血脈,生她養她一場,不要說就是她的一點子東西銀錢,就是自己要她的命,死丫頭也得雙手奉上。

對,就是這樣的!

大嶽以孝治國,自己是娘,是親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