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那還怎麼審?

沈鳳舒微微蹙眉,心想:如果什麼都沒問出來,搞不好還會有下次偷襲,此地不宜久留……

她正暗自糾結,周漢寧緩緩來到她的面前,微抬下巴,望住她的眼睛道:“刺客沒了,還有驛丞。”

沈鳳舒眉心更緊:“驛丞大人也是?他看起來不太像……”

“是嗎?本王倒是覺得他肯定脫不了干係。”

周漢寧抓起她的手,仔細檢查,神色鬱郁:“這麼好看的手,不該被血汙糟蹋了……”說完,將她的手貼向自己的臉,輕輕撫摸。

好溫暖,好乾淨的手,就像她的人一樣。

“剛剛的事,嚇到你了吧?”

“王爺,天都亮了。”沈鳳舒憂心忡忡:“您還要接著審問驛丞嗎?不如交給別人,晚些時候再聽訊息。”

周漢寧眸色深沉:“不,本王要聽他親口說出受何人指示?”

沈鳳舒垂眸:“可他要是不說呢?畢竟……那幕後指使之人,必定思慮周全,懂得隱藏自己。”

“說了是死,不說也是死,只是死法不一樣罷了。”

沈鳳舒又問:“那……我再去給王爺的人看看傷口吧?剛剛縫了針,不能沾水,諸多忌諱。”

“當然,你救了他們半條命呢。”

周漢寧有些依依不捨地放開她的手:“我也再回去看看,那塊硬木頭有沒有服軟,只是外頭血腥,見了不要怕!”

沈鳳舒心道:死人有什麼可怕的!她也是在亂墳崗扒過屍的人,什麼沒見過。

然而,等她走進院子的那一刻,立馬看到了一具殘破的屍體,還有撲鼻而來的濃厚血腥。

身首異處,支離破碎,那人的四肢都被砍斷又重新拼湊再一起,胸口被剖開,五臟六腑全都袒露出來。

沈鳳舒看著眼前這驚悚血腥的一幕,眸光顫顫,身後的周漢寧開口道:“軍法處置的囚犯,都是如此不堪的下場。”

平日裡低沉有力的嗓音,此刻給人一種無情的冷血感。

沈鳳舒還未反應,又聽柴房裡傳來撕心裂肺的叫喊:“饒命啊!王爺饒命!”

沈鳳舒沉吟一下,才道:“王爺,重刑之下,未必會有實話。不如緩一緩,免得再出一條人命!”

她覺得驛丞官可能是清白的。

畢竟,寧王要在他的地盤出了事,他疏於職守被定罪,也是人頭不保。

善良的人就算再狠絕,也會心存一絲仁慈。

此刻,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再看一個暴君。

周漢寧見她於心不忍,索性道:“不如你和本王一起審審他吧。”

沈鳳舒微詫,下意識搖頭:“我不想和王爺一起……”話音剛落,周漢寧一把牽起她的手,輕輕撫摸:“別怕,我答應你,先不動刑,只是聊聊。”

“好吧。”

沈鳳舒深吸一口氣,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

周漢寧抬抬手,示意隨從們把驛丞帶上來,他滿頭滿臉都是血痕血道,,可見受傷不輕,他被人拖著走,一點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王爺……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