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恪也聽說了馮盎的事情,不禁說道:“這老頭不糊塗啊。”

武舒笑道:“瞧您這話說的,越國公統治嶺南數十年,怎麼可能糊塗。”

“他不光不糊塗,選的這個時機也恰到好處。”

陳景恪說道:“哦?怎麼個恰到好處?”

武舒說道:“大唐擊潰薛延陀徹底解決了草原之患,接下來就只有三個進攻方向,遼東、西域和嶺南。”

“高句麗乃遼東強國,未做萬全準備聖人是不會輕易對它用兵的,而據我所知眼下大唐並未做相關準備。”

“西域遠離中原,經略此地需要徐徐圖之,不能操之過急。”

“且隨著大航海的開啟,南方的地域優勢也愈發凸顯。”

“不徹底將嶺南掌控在手裡,始終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所以下一步朝廷的戰略方向,必將向嶺南調整。”

“馮氏就成了最大的絆腳石,不論他對朝廷多麼恭敬都沒用。”

“朝廷是不會容許如此關鍵之處,被別人卡住脖子的。”

“要麼他主動交權,要麼朝廷逼著他交權。一旦等到朝廷撕破臉,馮氏下場堪憂。”

“還有一點,朝廷需要一個表率,做給所有割據勢力看的表率。”

“以此來告訴那些割據勢力,主動退讓朝廷也不會虧待他們……”

“所以馮氏選擇在這個時候徹底交權,是一個非常明智的選擇。”

陳景恪撓了撓頭道:“這些人的心思是真複雜啊,一件簡單的事情背後,竟然有這麼多算計。”

武舒白了他一眼,他這話連她也一起說進去了。

“此事關乎深遠,可不是一件小事,謀劃的再多也不為過。”

說話間有知客道童來報:太子殿下過來了。

陳景恪說道:“這傢伙,宮裡那麼多事兒他怎麼有空跑到這裡來了。”

武舒掩嘴輕笑,道:“人家堂堂太子,您說話客氣一點,免得落人口實。”

陳景恪隨意的道:“放心,在外人面前我肯定不會這麼說的。行了,我去看看他來做什麼。”

一見面兩人習慣性互損了幾句,李承乾就道明來意。

“嶺南馮氏的事情你聽說了吧?”

陳景恪頷首道:“聽說了,剛才我還在和十一他娘討論此事呢,你找我不會是就為了告知我這件事情吧?”

李承乾說道:“你知道就好辦了,伱家族長輩有沒有做過嶺南方面的規劃?”

陳景恪恍然大悟,說道:“原來你是為這事兒來的,他們確實做過設想,不過我記得並不是很清楚。”

李承乾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道:“把你記得的和我說說,看能否為我們提供可借鑑之處。”

陳景恪點點頭,思索了一番說道:“想解決嶺南問題必須要了解當地的情況,如此才能找到針對性的策略。”

“其實俚僚人也是想歸附大唐,成為天朝上國的子民的。”

李承乾眉頭微皺,說道:“可是為什麼他們還要造反”

陳景恪伸出一根手指,道:“原因只有一個,窮。”

“嶺南地區苦,山高林密、野獸出沒,還有吸血蟲寄生蟲、瘧疾、瘴氣當地人時時刻刻都在生死線上垂死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