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目光停留在了甘元峰的身上,他怎麼可能會放過這個始作俑者。

不過他沒有趾高氣昂的追問,而是擺出一幅謙卑的姿態,道:“拙作讓甘郎君見笑了。對了,剛才你說也作了一首詩?不如一起說出來,也好讓我學習一番?”

“……”甘元峰尷尬不已,吭哧半天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自家知自家事,那首詩要是現在拿出來,這個人就真丟盡了。

這時那位田兄似乎心有不忍,起身朝陳景恪深深鞠躬道:“甘兄方才多有孟浪之處,還望真人寬宏大量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

陳景恪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看著甘元峰,等著他的作為。

酒樓內的眾人也都看向了他,不過再也沒有了剛才的認同和欣賞,有的只是冷漠和質疑。

還是那句話,文人最終還是要靠手中的筆說話的,現在很明顯甘元峰敗了。

正所謂自作孽不可活,主動挑釁別人還被人用他最擅長的東西打敗,很難讓人產生同情心。

甘元峰一張臉頓時化成了豬肝色,惱羞成怒的道:

“你才幾歲怎麼可能寫出如此佳作,就算是打孃胎裡就開始讀書也寫不出來。不知道從哪偷來的詩也敢炫耀,就不怕別人找過來嗎?”

那位田兄失望的搖搖頭,然後退到一邊再不說話。

陳景恪的眼神也冷了下來,本來還想著息事寧人,現在看來完全沒必要了。

也好,最近想拿天然居做文章的人越來越多了,剛好殺雞儆猴震懾一下那些宵小。

想到此處,他開口說道:“給臉不要臉。”

“你……”甘元峰憤怒的指著他。

“你什麼你,難道不是嗎?”陳景恪打斷他的話,滔滔不絕的道:

“真以為大家不知道你的目的嗎?什麼為讀書人抱不平,不過是想透過標新立異揚名而已。”

“可是你考慮過沒有,每日來天然居用餐的權貴不知道有多少。若惹惱了哪位大人物,這許多讀書人的前途該怎麼辦?”

“你自己作死也就算了,竟然還想拉著大家一起下水,實在陰險下作無恥之極。”

聽到這話眾人的臉色又是一變,下意識的朝樓上包廂看去。

他們天天跑天然居高談闊論是為了什麼?不就是因為這裡時常有權貴來吃飯,想要吸引對方的注意嗎。

這可不是妄想,自天然居的雅名傳揚出去之後,時常有讀書人被吃飯的權貴看中舉薦為官。

要是因為剛才的事情惹惱了哪家權貴,後果會很嚴重。

且,被嫉妒衝昏頭的眾人終於想到了陳景恪的背景:皇后的甥子,晉陽公主的準駙馬,能自由出入皇宮隨時見到帝后,和朝中眾多權貴交往密切。

或許他不能成就一個人,但絕對有能力毀掉一個人。當眾和他鬧僵,受害的只能是他們自己。

想到這些,眾人看甘元峰的目光更是多了幾分不滿和憤恨,就是他蠱惑大家的。

甘元峰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只感覺手腳發涼天旋地轉。

他知道,自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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