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算是這裡的名人,在酒樓內吃飯的許多人也都認識他,見他過來紛紛打招呼。

尤其是讀書人對他更是熱切,他也客氣的一一回應,一時間好不熱鬧。

就在此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哼,沐猴而冠之徒也能登大雅之堂為士人吹捧,悲哀,世之悲哀。”

偌大的餐廳霎時間就安靜下來,眾人目光都看向了說話之人。陳景恪臉上的表情一僵,也看了過去。

只見是一位二十餘歲的年輕士子,很是驕傲的昂起下巴,蔑視陳景恪。

而與他同桌的幾人就不那麼淡定了,一個個訕笑不已,恨不得和他撇清關係。

只有一個同樣二十餘歲計程車子,伸出手似乎想去拉他。只是手伸出一半又無奈的縮了回來,這時候就算拉回來也晚了。

陳景恪心中憤怒,但這麼長時間的學習,他已經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脾氣,臉上浮現出真誠的笑容道:

“不知這位兄臺高姓大名?”

那人起身驕傲的道:“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洪州甘元峰是也。”

陳景恪確認不認識這個人,心下再無顧忌,面上卻不露聲色的道:“敢問我可有哪裡怠慢得罪於你,還請明言,某也好賠禮道歉。”

“哼,虛偽。”甘元峰不屑的道:“我就是看你這種裝神弄鬼之輩不過,我輩士子自幼苦讀勤學不輟,正欲報效朝廷卻無有門路。”

“為了一展抱負,竟不得不來一座酒樓行諂媚之事,實在是天下讀書人之悲哀。”

不少讀書人的表情發生了變化,看向陳景恪的目光也多了疏遠審視,顯然被他的話給影響了。

張娉目光閃爍內心似乎在掙扎著什麼,很快就恢復了平靜,揪了揪陳景恪的衣角,低聲道:

“他是洪州甘家嫡子,在江南道都頗有才名,你要小心。”

陳景恪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沒想到她會趟這趟渾水,感激的道:“謝謝,放心沒事兒的。”

然後依然笑容不變的對甘元峰道:“哦?甘郎君是因為我一個裝神弄鬼的人獲得聖人的信任,你這樣才華出眾之人卻要來討好我,所以心中不忿是嗎?”

甘元峰傲然道:“對,怎麼,想要去告狀嗎?儘管去,我甘元峰要是怕了就愧為讀書人。”

眾人不禁為他的氣節折服,對陳景恪生出了幾分鄙夷。

陳景恪也不氣,笑道:“告狀倒也不至於,只是對你的嘲諷方式感到失望。”

“作為文人最強大的武器就是手中的筆,而最終也必須要用手中的筆為自己發聲。”

眾人都露出深以為然的表情,確實,文人最終還是要用筆說話的。

“你是江南道有名的才子,看到不滿應該用筆來發洩才是,寫一篇文章一首詩詞都可以。”

“如此既表達了自己心中的不滿,又能展露才華為自己揚名,何樂而不為呢?”

“我失望的是你沒有這麼做,而是跑過來欺負我一個十一歲的童子,難道這就是君子所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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