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文大夫一手掂量著豬糞碗,然後用另外一隻手,先是抓了一把剛剛燃燒完成,還正熱乎的艾草灰,便丟進了這海口大碗之中。

然後他又指揮小藥童如意。

「我端著碗,你倒酒!我說停,你就停。」

「唉!老爺您吩咐著……」

如意一隻手抓著酒罈子口,另一隻手託著酒罈子底。

雄黃酒嘩啦啦流進豬糞碗中。

唉!二十年陳釀汾酒勾兌的雄黃酒,如此珍貴的私藏貨,竟然這麼白白的摻和進臭氣熏天的豬糞之中。

「好!停!」文大夫呵斷的乾淨利落。

如意手上猛然收勁兒,酒注戛然而止。

眾人只見,那文大夫端著自己手中的豬糞碗,先是晃動著手腕搖了一搖。然後,文大夫直接伸出右手的兩根手指,將手指插進豬糞碗中,將這碗中的豬稀糞,艾草灰,以及雄黃酒快速攪拌均勻。

「好寶貝,好寶貝呦!」

文大夫神情樂呵,說起話來,下巴上星崩的花白鬍須便跟著微微顫動。

只見,他大步走到那兒流膿病患的面前。

「老人家,把你的手放下!我這就給你上藥……」

上藥?就上這豬糞?

圍觀的病患們,紛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連見多識廣的茗茶,都對這個古怪老頭的治病手法,滿腹皆是疑惑。

顧秦凱和茗茶隱匿在後院的人群之中。

顧秦凱遠遠的觀望著,這個醫館掌櫃的,精心勾兌的治病良方。

「唉!這老頭子,還真是有點手段。」

顧秦凱無奈的搖頭,臉上盪漾著淺顯的嗔笑。

茗茶臉上的神情,倒是帶了幾分嫌棄。

他瞥著嘴,皺著眉。「公子,這個醫館就是用這豬糞給人治病?」

顧秦凱眼觀這場景,對那古怪老頭的醫術倒是是成竹在胸。

此刻,那後院中央的文大夫,他一手端著豬糞碗,然後大大咧咧的走到病老漢的正前方。

「你這老頭兒,叫你把手放下就放下!你還信不過我咋的?」

原本一直用手捂著頭的病老爺子,他顫顫微微的將眼皮向上翻瞪著,那文大夫口中的治病良藥,確實將這老漢嚇得不輕。

文大夫也是個急脾氣,他見這毒瘡老漢膽小性微,又質疑自己手中的豬糞。

忽的,文大夫出其不意,猛然抬腳,狠狠的踹了那病老漢的膝蓋骨正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