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孩上下打量了聞渡幾眼,提溜著大眼睛反問:“請問你找誰?”

“你母親或是你爺爺在家嗎?”

“他們都在家,但你是誰啊?”

“我前幾天才來過你家,這就把我給忘了嗎?”

聞渡的汗顏並沒有打消男孩的疑慮,依舊是滿臉謹慎的回應道:“俺娘交過俺,絕對不能讓陌生人進門,我不認識你,要沒事還請走開。”

眼瞅著對方就要關門的動作,聞渡急忙伸手抵住木門解釋稱:“我叫聞渡,你去告訴你娘,她認識我。”

“行吧,你等著。”撂下這句話後,男孩一把將木門關上,伴隨著噠噠噠的腳步聲跑遠了……

當聞渡已經在外面轉了好幾圈之後,木門才重新開啟,這一次並沒有向剛才那樣遮遮掩掩的,而是非常大方的全部開啟了,開門人也從男孩換成了王寡婦,還不等聞渡開口,倒是王寡婦先低頭致歉稱:“大人,我兒子沒有記住您的樣貌,若是觸怒了您,還請您見諒。”

“欸,這有什麼見諒不見諒的,若是所有的小孩都跟你兒子一樣謹慎,那我高興還來不及吶。”

“大人有大量,民女多謝了。”王寡婦彎腰作揖,即刻閃到一邊,將聞渡請了進來。

“這幾日過得如何?你爹的身體怎麼樣了?”

“多謝大人關懷,自打您上次跟他交談過後,我父親的精神狀態遠比之前一段時間好了不少。”回答完王光的近況後,王寡婦到底是忍耐不住心中的問題而開口道:“大人,王拓的事情怎麼樣了?”

“你放心吧,今後他再也不會過來打擾你了。”聞渡頓聲,反問一句:“他說以前他在逃荒的時候被你救過一命,你可還記得這事?”

“這幾天民女也一直在思考,在幫助過得人家印象中,倒是有一人和他的相貌有些相似,只是時間久遠,民女實在不敢確認,萬錯認,豈不是要給大人的判斷新增了麻煩…”

“你有這份心就行了,反正我是以律法的立場給了他一個還算合理的判決。”聞渡說過之後,王寡婦抬頭卻又不講話,低頭卻又有話想說,見她如此糾結,聞渡難免動了惻隱之心,簡單透露說:“接下來我們將會以處決來結案,但是他人並沒有死,只是日後會押往西部勞改。”

“王拓雖然打亂了我的生活,但也沒有強行對我有過肌膚之親,如今能受到應有的懲罰,民女也就知足了。”

王寡婦低頭致意的時候,聞渡卻不由得繃緊嘴巴,露出了一個難以言說的笑容,興許是在對王寡婦和王拓之間的有緣無分而惋惜吧。

“哦,對了,這個給你。”感慨過後,聞渡從袖口掏出來了一個錢袋,下面還壓著幾張透著黑字的白紙。

“這是?”王寡婦伸出雙手,小心的接了過去,先攤開白紙看了看,發現竟然是自己家的地契,又開啟錢袋往裡面瞅了瞅,發現全都是金、銀、銅錢後臉色驟然大變,急忙要塞回給聞渡。“大人,這使不得啊!”

“沒什麼使得使不得的,你就拿住吧。”聞渡伸手有將這兩樣東西推搡了回去。“這地契本就是屬於你家的,我只是物歸原主罷了,至於這錢,就算是我給王哲的撫卹金吧,你一個人婦人要操持整個家務,還要王光和你兒子的衣食住行,肯定需要錢,這點錢對我來說不過九牛一毛,但對你家來說足夠富貴一生了,前提是不能胡亂花錢。”

想了想聞渡的地位,在想想自己的生活確有許多難處,王寡婦終究是承了聞渡的好意。“多謝大人,民女日後一定會把我兒培養成像您這樣的正人君子的!”

“做正人君子是應該的,但不應該像我這樣。”搖晃腦袋,拋下了有些中二的思緒,聞渡拱手道:“我還有要事,就先離開了。”

婉拒了留下吃飯的邀請,聞渡騎上白露,在王寡婦和他兒子的注視中正欲離去,到底還是回過頭多說了一句:“王哲的確是因為意外而死的,這一點和王拓並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