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這麼說?才剛剛開始吶”

一個人聲接過來話題,聞渡抬頭看去,只見對方是一個面板稍顯黝黑,身材高瘦的男子。

“請問你是在和我說話嗎?”指著自己的鼻子,得到對方點頭之後,聞渡才繼續說道:“因為還需要先墾荒啊,在墾荒之前又需要招人、置辦農具,也就是說現在一切都沒有準備好吶”

“照此話講,春小麥定然是趕不上了”得知緣由後,該男子才是認同了他的意思:“在下是陶公帳下典農校尉,陳登陳元龍,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聽著對方自報家門的聞渡忽然虎軀一震,有些驚訝的盯著他,但很快又掩藏起了異樣的目光:“原來你就是陳校尉,在下聞渡字瑟提,今日有幸得見陳家陳元龍,真乃三生有幸。”

“公子抬舉了,虛名而已,恕我冒昧,敢問公子是哪裡的聞家?這姓氏甚為稀少,在下實在沒有聽說過”

看著陳登疑惑的目光,聞渡淺笑著擺手:“元龍兄誤會了,在下並非世家子弟,乃是驃騎將軍孫堅帳下監軍”

聽到聞渡真實身份後,陳登的笑意有一瞬間的消失不見,但又迅速的補充了回來:“年紀輕輕就能在猛虎手下謀得監軍一職,可見兄弟本事不小啊”

“沒有的事,單純的運氣好,自認是比不過元龍兄的”“那不知兄弟千里迢迢跑來徐州是要幹什麼?需不需要我幫忙?也算是盡一盡地主之誼”

“欸,不過是過來得空過來看一位朋友而已,不敢勞煩元龍兄大駕”

聞渡提出一個聽起來很合理的藉口之後,就想著這事已經可以繞過去了,但沒想到的是陳登還真就不放過:“敢問你那位朋友,可是別駕糜竺?”

聽聞此言,聞渡眼睛瞪大了一瞬間,捕捉到這一反應後,不給聞渡贅述的時間,繼續開口道:“看來我說的並不錯”

聞渡尬笑兩聲,只能點點頭承認了他的猜想:“你是怎麼知道的?糜竺告訴你的嗎?”

“非也,只是之前去向陶公辭行時,我就在旁邊,聽糜竺的意思,他正是要隨一個朋友南下,所以我便猜測你就是糜竺口中的朋友,我說的對嗎?”

“陳元龍當真是細嗅薔薇啊,聰明、精明”

看著自己眼前的大拇指,陳登往前走了兩步,將目光放到了天地中辛勤耕種的農戶身上:“耕地、收穫,不過是無限反覆的過程,但就連如此簡單的事情,天公也不願意讓我們安穩一些,戰亂一開,最先遭受影響的,就是這些田地了……”

“元龍兄覺得,會對徐州下手的,是曹操還是袁術呢?”

“他們都有可能,但我想,孫堅也不會繞過徐州吧?”

儘管陳登是笑著回話,聞渡卻能看見其背後的質問與提防。

“不,我們現在的重心不在擴張,而在於養精蓄銳,我相信在揚州銷聲匿跡的同時,袁術一定是最安奈不住的那個人”聞渡自信無疑的面容扎進了陳登眼中。

“看來我要提前向袁術表達一些敬意了”

“敬意也好,敵意也罷,反正現在咱們是打不到一塊去的,只是不知道我軍北上時,徐州是否還是今天的徐州咯”站起身來大大的撐了一個懶腰,似開著玩笑話的意思,向陳登表示:“要不要提前做個打算,和糜竺一起,跟著我回揚州去?”

陳登眼光稍有閃爍,但還是搖搖頭,帶有堅定語氣反駁道:“陳家世代在此,徐州牧隨便換,但陳家永遠都會在這裡”

明確的被拒絕後,聞渡尊重他的立場,並沒有窮追猛打,因為他知道,和糜竺這種富商巨賈不同,陳登是宦官世家,根就在這裡,絕對不會像糜竺一樣說走就走的。

“既如此,我就先告辭了,希望元龍兄記得,徐州若有難,可向揚州求助,我軍定然前來幫忙”

“什麼條件?”陳登單刀直入,完全不繞彎。

“交個朋友,日後錢糧、鐵礦、馬匹、農具、牲口等物資,還需要元龍兄多多優惠”

“若能救徐州於水火,這些都好說”

“我向來說到做到,這點你請放心,除了公事外,還有件私事,希望元龍兄莫要再生吃食物了,及早去大夫那裡診斷一下吧,我想現在你肚子裡應該有不少寄生蟲了”

留下來一句忠告後,聞渡便走了,只剩下滿臉驚訝的陳登在後面大聲詢問:“你怎麼知道我的癖好?”

聞渡沒有回話,只是擺了擺手對其告別,反正自己已經提醒過了,他聽不聽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