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御劍 第四十一節 從天而降(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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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也是。”
“話說回來,看他倆對練我這著實有點手癢了,等下換我上去和小崽子練練。”
“你也想上?我心說下一個我就上去呢。”
“切,我先說的,我先上。”
武人湊在一起,要麼沽上兩壺酒,一邊喝酒一邊說道些江湖趣事,再給自己吹吹牛。
要麼就比拼武功技藝,彼此磨礪。
今夜的對練節目比前幾日持續時間長了不少,李雲濤要停下來體悟今日所得,被挑起興致的武人們便自行跳進場內過手練招。
篝火飄飛的零碎星炎隨風散入空中。
深沉的夜幕裡,天穹下星輝稍嫌幾分寂寥,特別是西北方向,那裡的群星如被蒙上了一層紗簾,總顯得有幾分與另外大半天空格格不入的朦朧黯淡。
李雲濤靜靜盤膝打坐,在心中將方才與眾人對練過招的經歷一次次重演,找出其中自己在應對時的錯誤和不足,思索拆解招式的方法。
真正的戰鬥拼殺,招式的兇險狠辣往往只在一瞬,那些花架子擺出的各種動作姿勢全無效用。
也只有實力旗鼓相當的兩人拼鬥,一兩招之間拿不下對手,才會拼得格外精彩。那些看似殺力不足的架子招式也多半是誘導對方露出破綻的墊手,一旦以為得了機會撲殺上去便會中圈套,就連這裡面看似最弱的兩命女俠都可輕易贏他。
這些天李雲濤與江湖俠客過招對練,類似的圈套中了無數,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如一柄重錘不斷錘擊,將他心裡那點小小驕傲徹底砸碎。
李雲濤曾試圖尋求殷紅素的幫助,卻只換來對方意味深長的一笑,除了要求自己繼續每日的基本功練習,她還強迫李雲濤在其他人過手的時候坐在旁邊看,卻不多指導一句。
從一開始的沮喪,焦躁,急切,厭煩,到後來他終是漸漸平靜下來,開始仔細觀察分析。
這才漸漸能夠看懂一些東西,哪些是殺招,哪些是誘導其實都有跡可循,對手的肌肉鬆弛或者緊繃,眼神中情緒的變化,腳步是否虛步實步,將這一個個細節串聯起來,就能洞悉對方出招時的意圖。
招式虛實總是相輔相成,真正的高手招式虛實變化只在一念之間,看似虛招也有可能下一刻就演變成要命的殺招,這其中的技藝還有很多值得李雲濤學習的地方。
“無論對手是人還是怪物,戰鬥從來都不是僅憑一腔熱血,戰鬥固然不能缺少血勇,卻也要保持時刻警醒,冷靜判斷,把握時機,制定策略。無論先手製敵還是防守反擊,或者誘導破敵,甚至使用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只要能活下來,就是勝利。
這幾天我之所以一句指點也不給你,就是要你自己冷靜下來,去領悟一些只有戰鬥中才有的道理,只有自己領悟的,才會記得深刻才會真正刻在心裡。這算是我教給你的第一課。
今夜好好休息,明日就要到你家鄉,還不知小吉鎮具體情況如何,儲存足夠的體力才能以不變應萬變。”
屬於殷紅素的嗓音略嫌輕柔的自耳畔飄過,李雲濤感覺到肩膀被人輕輕拍了兩下。心裡那絲對殷紅素的埋怨和不滿,便都化成了嘴角一絲微微上翹的弧度。
別瞧不起人了,我可不是小孩子。
次日
一隊人駕馭駿馬馳騁在寬闊平整的官道上,在逆流別過兩批撤下來的百姓之後,小吉鎮高聳的城牆已經遙遙在望。
它依舊那般沉默的矗立在大地之上,荒風中被迫展開身軀的東煌旗幟不住的掙扎著胡亂搖擺。
城牆上有兵丁在來回巡守,正面對的城門口,立著的門衛由兩人變成四人,一切看似井井有條,和李雲濤走時沒什麼區別。如果不是之前遇到撤離的百姓,他都要相信其實小吉鎮還是原來的樣子。
大門前的城衛遙遙看見這隊提槍挎刀的武人,分出一人跑進城內,剩下三人緊張的雙手握緊鐵槍,等待眾人到來。城牆上巡邏計程車兵匆匆往這邊匯聚過來,有幾人將揹著的弓摘下,搭上箭矢半開弓弦。
“停下。”一名頂盔披甲腰間挎刀的城衛小隊長和先前那名士兵匆匆自大門內走出,待眾人距離大門還有十來丈遠時便發聲喊停。
眾人聞聲,紛紛勒緊韁繩降低馬速,待距離大門只一兩丈時翻身下馬,牽著座馬走上近千。
“來者何人?”小隊長中氣十足的問道,他露在頭盔外的面板被風沙和烈日磨礪得粗糙黝黑,其上的皺紋宛如刀劈斧鑿般僵硬又深刻。粗而短的青黑鬍鬚包裹了整隻下頜。
“這位大人,吾等乃是聽聞小吉鎮邊城鬧了魔患,特來相助的江湖武人。”走在隊伍最前的韓楓氣度從容的上前抱拳一禮。
其他跟在後面的幾人點頭稱是。
那小隊長點點頭,目光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在殷紅素身上停留最久。
沒辦法,即使戴著斗笠遮掩了姣好的面容,殷紅素一身紅衣騎著白鹿幻化的神駿白馬,還偏偏沒裝馬鞍韁繩,實在過於出挑,想不注意她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