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海沒有想到自己會被背叛,他以為自己和齊焱之間的合作密不可破,卻從來沒有想過對齊焱來說,壽命的誘惑遠遠比不上皇位受到威脅。

若是壽終正寢,他會入皇陵,豐功偉業都會成為他的榮耀,可若是被人發現他這個皇帝是一個妖邪,那他之前拼命得到的那些東西都會毀於一旦,他在後世的流傳裡也只會是罵名。

生前的名聲重要,死後也依然重要,這是皇家的臉面,齊焱不敢賭。

與其去相信對自己有所隱瞞的元海,還不如把信任交付給元晟,畢竟元晟可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血緣關係才是永遠不會背叛的紐帶,而且以元晟如今對他的態度而言,他絕對不會把把柄留在一個外人手裡。

他這個兒子雖然這麼多年他從未過多的關注過,可他對自己字裡行間都是真情實意,這樣子的元晟也讓齊焱久違的感受到了親情,他又看似十分感動的拍了拍元晟的肩膀,感嘆道:“這麼多年是父皇忽略你了,以後父皇會補償你的,你可有什麼想要的,儘管提出來,父皇會盡力滿足你的。”

“父皇,兒臣從未覺得委屈,只要父皇身體健康,兒臣就滿足了。”

聽他這麼一說,齊焱更是感動,又對元晟說了許多體己話,拉著元晟的手錶達了對他的信任。

元晟在從齊焱這裡得知了元海的訊息之後便找了個藉口離開,出了宮門,他從袖袋裡拿出手帕將剛才齊焱碰過的那隻手細細的擦拭乾淨,神情裡滿是冷漠和厭惡。

託元海的福,齊焱沒有幾天好活了,也省得他親自動手。

趙棠棠在柳園用膳的時候聽到太子妃來府中的訊息現是一愣,半天才反應過來那丫鬟說的是誰,府中誰不知道太子寵妾海棠姑娘住在柳園,雖然齊景平日裡勒令府中下人不許對外透露半分,但天下沒有密不透風的牆,趙棠棠的存在就註定了會被人發現。

但趙棠棠沒有想到對方來的那麼快,說實話她也挺好奇原故事裡元晟的那個心上人長什麼樣子的,所以在丫鬟請她去前廳的時候,她沒有任何猶豫的就去了。

那阮詩云專門挑了齊景不在的日子上門來找趙棠棠,肯定是為了來給她一個下馬威,趙棠棠覺得自己現在的人設既然是一個寵妾,那肯定是要猖狂一點的,畢竟她身後站的可是太子殿下。

她本來就是為了搞垮齊景才來的,巴不得給齊景添堵,肯定不會為阮詩云著想,至於扮演被嬌寵的切實對趙棠棠來說還是挺簡單的,她扭著細腰走進前廳,衝著主位坐著的阮詩云輕挑一笑:“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阮姑娘啊,海棠這廂有禮了。”

說完她也不等阮詩云開口,就直接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自顧自的添了一杯茶。

阮詩云來之前對這個傳說中的海棠很是好奇,想知道是什麼樣的女子能將殿下迷成這個樣子,可當親眼見到這姑娘的美貌時,她又覺得殿下對她的盛寵是理所當然,若她是個男子,得了這麼一個美人,肯定也會恨不得將全天下的好東西都捧給她,絕對不會讓她受半分委屈。

阮詩云還未說什麼,她旁邊的丫鬟見自家小姐被如此漠視,直接忍不住了,上前呵斥道:“大膽,見到太子妃竟然不知道行禮,誰教你的規矩?”

趙棠棠看向那丫鬟:"太子妃?哪裡來的太子妃?據我所知,殿下還未曾娶阮姑娘過門,阮姑娘雖為丞相之女,但陛下也沒有給過姑娘任何的榮譽和品階,於情於理我與姑娘都是同樣地位的人,我為何要給姑娘行禮?"

“你一個出身煙花巷柳的女子也配跟我們小姐相提並論?”

“此言差矣,我從未賣於春歡閣,又何來出身下賤一說?這位姑娘如此平白無故的誣陷人,這便是你們相府教的規矩?依我看,也不過如此。”

“大膽!”

“桃杏。”

阮詩云站起來將丫鬟拉到身後,用那溫柔的目光望著趙棠棠,明明趙棠棠已經無理取鬧到這個程度了,她卻半點也不生氣,道:“海棠妹妹為何要咄咄逼人,以後我們都要經常在太子府中見面,不如化干戈為玉帛。”

“我跟你無冤無仇何來咄咄逼人一說?要不是你這丫鬟出言不遜,我也不會說這樣的話不是嗎?”

“妹妹是明白人,我代桃杏給你配個不是,你我姐妹日後要共侍一夫,還是不要傷了和氣。”

聽了這話,看著她那端莊大氣的態度和始終溫柔平和的神色,趙棠棠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明白為何原故事裡的元晟會喜歡上這樣的女子了,因為她有著能包容一切的胸襟,會給元晟一種哪怕他將真面目暴露,她也會待自己始終如一的錯覺。

趙棠棠現在也沒有辦法再給對方帥臉,她裝作勉為其難的樣子道:“我也不是非要咄咄逼人,你想跟我好好相處,行啊。”

阮詩云笑了下,上前來拉起她的手,將自己手腕上那看著就價值不菲的玉鐲子摘下來給趙棠棠戴上,眉眼間依舊是溫柔:“既然妹妹這麼說了,那這個鐲子就當是姐姐的見面禮,我對府中上下還不甚熟悉,日後入府還需要妹妹多幫襯了。”

趙棠棠覺得自己快被阮詩云的人格魅力給攻陷了,她有些不太好意思接過阮詩云的手鐲,看了下又從手上摘了下去:“這鐲子我受之有愧,你要是真想送我東西,那就等以後入府了再送,再說了,日後你是這太子府的當家主母,跟我關係不大。”

而且趙棠棠還有一句話沒說完,那就是以後還有沒有這太子府也不一定,就現在這些事的發展,估計用不了多久元晟就會動手了。

趙棠棠跟阮詩云寒噓了一會兒,阮詩云的丫鬟去廚房傳膳,大廳裡只剩下她們兩個人。

趙棠棠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下意識的問了阮詩云一句:“阮姑娘,你可是真心想要嫁給太子殿下的?”

阮詩云一聽這話笑了下:“海棠姑娘為何要這麼問?自古以來女子婚嫁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詩云能得陛下賜婚已經是祖上積德,感恩還來不及,又豈敢不真心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