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的森寒裹住了塞拉斯,直到那面遍佈著猙獰怪物的黑色鋼鐵大門出現在他的面前,一切嘈雜的、紛擾的聲音驟然間消失了。

就連黑袍人都謙卑的彎下了腰。

“轟轟……”

沉重的大門緩緩開啟,塞拉斯猛地感覺到了一股洗禮,就彷彿靈魂中根植的種子終於發芽。

這股在儀式之初就底定的契約,令他以亡者的身份重獲新生的偉力,正在不由自主的祈求著來自門後偉大存在的乞憐。

那是連靈魂都無法違逆的意志!

塞拉斯的本我意識瘋狂掙扎,卻根本無法在這浩蕩如海的契約束縛下做出任何的有效反抗。

復甦的代價在這一刻終於毫不掩飾的展露獠牙。

通往地獄的大門已經向他開啟,黑袍人解放了對他的控制,在大殿外便虔誠的跪下,一步一跪的向著王座靠去。

塞拉斯在死亡之氣的浸潤下眨眼間恢復了大部分的軀體,他神情似悲似喜,動作比之黑袍人更加恭敬服從的跪倒在地。

似乎在這一刻,在這君臨意志的面前,他所需要的只有臣服。

汙穢的血從他磕破的額頭中流出,塞拉斯在進入大殿的過程中已經失去了對時間的感知,殿記憶體在的無數耀眼輝光幾乎令他窒息,於是他汗流浹背、淚流滿面,變得愈加虔誠。

不論樂芙蘭做了什麼樣的手腳,這份契約的本質並不會變。

他已經向莫德凱撒獻出了自己的靈魂,那麼他便是永遠順從的奴僕。

“真是有趣。”

莫德凱撒雷鳴般的聲音在他的耳中炸響,塞拉斯的頭顱愈發低垂、恭順,他根本不敢有窺視的想法。

“樂芙蘭還是那麼‘調皮’。”

高居王座之上的漆黑鎧甲發出低沉的笑聲,話語裡透著無限的緬懷,令人根本摸不清他的態度。

塞拉斯感覺到了一股視線,那是如山嶽般沉重的壓力,他胸口的靈魂之火毫無反抗之力。

“瑞萊,你不該對樂芙蘭獻上的禮物這麼粗暴。”

莫德凱撒單手拄著頭上的盔甲,實際坐姿相當的不雅,但在大殿之中沒有一道視線膽敢越過他腳下漆黑的臺階。

他揶揄的聲音讓黑袍人立刻惶恐的請求寬恕。

“樂芙蘭一直是在座中最有天賦的一員,不論是生者亦或是死者。”

莫德凱撒沉悶的笑起來,可能是塞拉斯的出現讓他起了興致,他開始說起了往事:“她都遠比你們知道如何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哪怕是成為了叛徒,也知道該如何取悅我的歡心!

多可惜……

多可惜!

是因為我不配得到她的忠誠嗎?瑞萊,告訴我!”

他的怒吼聲讓所有升騰的死亡氣息凝固,整座城堡陡然陷入了詭異的沉寂之中,只有這個空間中唯一的王者喘著粗氣,怒不可遏。

“君主!”

瑞萊匍匐在地:“請允許我去取回樂芙蘭的頭顱,讓世界再次在您的威嚴之下戰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