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自己已經足夠幸運了。

......

「你們搞了什麼合作?」

劉銘瀕漫不經心的問―—實際上心裡都緊張死了。

「不會影響你的。」

韓烈笑了笑,沒跟她分享合作內容。

出表的事,和她聊不如直接和老黃聊,她的職位不夠,所以沒得情面好講。

人情可以賣,但是不能亂賣。

「你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收穫?」

面對韓烈的打岔,唐歆恬有些苦惱。

「有一些吧,不過那些老闆普遍還是更相信你,我作為資金託管方,在這方面缺乏證明,不怎麼好談。」

正常。

韓烈隨口安慰道:「別急,能溝通上就是好的開始,我沒有那麼多時間,真正有需要的人到最後肯定要找你諮詢的,慢慢來吧。」

「嗯。」

唐歆恬點點頭,然後突然問:「魔都銀行是不是有很強烈的出表需要?」

臥槽!

你是妖怪麼?!

韓烈努力控制住了表情,但是,唐歆恬根本沒有抬頭看他的臉,而是挽著他悄悄感受他的肢體。

當韓烈身體一僵,並且足足兩秒鐘沒有開口,此時,唐歆恬就什麼都知道了。

她抬起頭,對韓烈展顏一笑。

嫵媚勾魂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像一隻偷到雞的小狐狸。

「嘻嘻,我就知道!「

韓烈苦笑搖頭:「怎麼猜到的?」

唐歆恬愉快的一個小跳步,歪頭反問:「你不會以為我們之前就沒有別的出表操作吧?所有商業銀行的宿命啊那可是!」

額,也對.......

韓烈到底是做二級市場的,對銀行內部的業務並不熟悉,敏感性還是不夠高。

事實上,從15、16年的前奏,直到17年開始的專項治理,銀保監會之所以合併成立,很大程度上便是要加強監管,治理影子銀行。

再講簡單點:對抗銀行業的出表衝動。

前世的韓烈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現在結合著親身經歷和學問結構,終於明白了。

「你們啊......

韓烈嘆了口氣,莫名其妙的感慨深沉。

他沒指望唐歆恬能懂,結果唐歆恬真懂了。

「在其位、謀其職、盡其責吧。」

她用一種極致的冷靜開口,不是辯解,而是闡述。

「每一個經濟學家和金融學者都清楚,銀行業旺盛而又放肆的出表慾望是對全域性有大害的,泡沫不斷堆積,總有控制不住的一刻,等到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無辜。

可是當他們、我們、每個人,最終坐到銀行內部的某個重要位置上時,照樣會遊走在監管政策的邊緣,傾盡一切力量的尋求出表。

不提政績,這本身也是為了生存和發展。

每一家銀行都有壞賬,那些壞賬只有極少一部分是自然形成,更多的則是來自於地方的不可控因素。

我們能怎麼辦?

任由壞賬堆積,侵蝕資本充足率,然後坐視存貸業務雙重萎縮,把爛攤子留給下一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