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軼迎著那大血蟒的目光,她知道,自己的回答但凡平息不了妖王老爹的怒火,或許自己也會葬身於他腹中。

沒轍,只有賭一把了!

“爹,我是為了你。”

“為了我?沈軼,本王一再信任你,可你呢,心裡究竟在想什麼!”鬼夜殺一雙嗜血的瞳孔依舊直勾勾盯著少女,不再擔心她會恐懼自己的本體,慢慢把蛇尾從被褥裡抽了出來。

沈軼信誓旦旦說:“爹,我想要你成為這幾千年來前所未有的一代妖王,不僅為妖族所敬畏,更為人族所尊崇,而非畏懼和憎惡。”

“人妖勢不兩立,妖吃人,人懼妖,自古如此,本王不屑於讓人類所尊崇。”鬼夜殺的蛇尾已經朝著沈軼遊了過去。

沈軼目不斜視,呼吸卻已經有些粘稠。

沈軼說:“可女兒需要,娘需要,爹,我來妖隱山的這些天,明白您每日都下山去做什麼了,您一直在找孃的下落是不是,您在擔心她對不對。”

聽到少女的話,鬼夜殺已經要勾住少女小腿的蛇尾頓住。

他有著心思被戳破後的狂躁,蛇尾胡亂地拍打,將房間裡的桌椅屏風之類的裝飾品全都砸的粉碎。

“胡說八道!本王恨不得殺了你娘,找她也不過是為了折磨她,並非擔心她的生死!”

十幾名道士嚇得汗流浹背,卻又不敢動彈。

沈軼眼睛也不眨一下,“不,爹,您不是這麼想的,您在後悔沒有強行留下娘,沒有保護好她,更恨自己被人類所畏懼憎恨,因此娘才會陷入危險。”

鬼夜殺瞬閃過去,蛇頭面對著少女,蛇信子更是幾乎竄到了沈軼的臉上。

不能怕不能怕!

這條蛇是你爹!

不能怕!穩住!

一定是猜對了老爹的心思,他才那麼惱羞成怒!

沈軼作著自我暗示,緊繃著腿不讓自己癱軟下去,“爹,我有喜歡的人,我希望以後能跟他在一起,就跟我希望以後爹找到孃親時,可以大大方方的在一起一樣,人和妖相愛也可以得到祝福。”

沈軼覺得自己已經口乾舌燥,面前吞吐的蛇信子更是讓她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我滴個娘啊,我能不能活就靠娘你了!

鬼夜殺沉默,只扭擺著蛇頭觀察著沈軼,試圖看出她眼裡的一點心虛。

沒有,沒有一點動搖和心虛。

跟她母親當年看自己的眼神如出一轍!

跪在地上的十幾名道士更是嚇得噤聲不敢動彈,饒是他們對付過不少妖怪,可沒有一個有妖王這種壓迫感的。

果真不愧是妖王!

沈軼不知道對視了有多久,終於,鬼夜殺慢慢收回蛇尾,又慢慢化為了人形,還是那樣絕色妖孽的容貌。

沈軼的恐懼瞬間消除了大半,沒辦法,天性如此,見到帥哥她膽子就肥了。

“沈軼,你讓本王如何信得過你的話。”鬼夜殺視線沉沉。

沈軼腦子已經提前在背得滾瓜爛熟的手札上搜尋,“爹,您若不信我,就用同生共死咒吧。”

同生共死咒。

顧名思義,種咒者,同生同死。唯一的要求,必須是種咒者,必須出於自願。

這是相柳一族都能用的妖咒。

聞言,鬼夜殺眸色加深。

為了殺他連自己的命都願意搭上去?還是真的願意與他同生共死?

“罷了,就你這妖力全無的廢物,隨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還妄想讓本王跟你陪葬,想得美。”鬼夜殺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