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以三十年前橫行天下的採花賊梅花盜的名頭於武林國北部四處作案,武林同道人心惶惶,具財力者聯合出資懸賞,武林十大美人之一的林仙兒更是揚言甘願嫁給除去梅花盜者,財色誘惑之下自有勇夫。

梅花盜之名源於其所使用的奇門兵器,死者胸前有五個小如針眼如梅花般排列的血痕。武林人士都覺得,只要穿上金絲甲擋下梅花盜標誌性的致命一擊,自己立於不敗之地,就有機會擒住梅花盜,這件防具的價值由此驟然上升,成為武林人士廝殺的原因。

“——大致情況就是如此。”因為咳嗽而中斷數次,但酒鬼中年還是完成數分鐘前從別人口中得知的故事的複述。

“不好意思,金絲甲的作用這部分是不是有點問題?”輝夜歪著腦袋提出疑問,可愛的模樣讓費頓之外的三個男人都怦然心動,“就算自己獲得金絲甲的訊息隱瞞得很好,梅花盜自信滿滿的一擊沒能奏效,可聽上去梅花盜的實力很強……換個位置再來一擊,感覺完全沒問題吧。”

“確實如此。”美人總會讓人心情愉悅,酒鬼中年一時忘記了費頓的威脅,微笑著點頭道,“可惜大部分人都不自覺地認為自己與梅花盜的實力相距不大,且梅花盜標誌性的一擊將會導致其力竭。”

永琳搖頭道:“……為了不成熟的方案,以如此狠辣的手段奪寶,他們與梅花盜相比,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前提是這個故事是事實。”費頓出言打斷,編故事這活他熟,“歸納下來,肺癆酒鬼的主張是自己無罪,發生在小鎮客棧和此處的兇殺案直接導火索是金絲甲,根源是以林仙兒為首的梅花盜犯罪團伙的責任。”

“?!”眾人愣了一下。

輝夜眨眨眼睛,不禁懷疑瓦里瑪提供的翻譯內容有問題,試著道:“林仙兒……不是大力支援捉捕梅花盜的人嗎?”

“本人從7歲開始在永遠王廷侍衛團任職,與罪犯打交道是我的日常工作內容之一,請不要質疑我的專業性。”費頓本身就是犯罪組織的金牌打手,天天都在和罪犯打交道,“一般遇上這種讓所有人束手無策的麻煩事,一旦有一個原本輪不到他管這事的人突然跳出來,喊著光偉正的口號動員其他人,甚至拿出聽上去近乎完美的解決方案,那他九成是幕後元兇。”

就事論事,費頓其中一個岳父就扮演過這種角色,透過左右橫跳挑撥大國關係,從銀行董事長成為自治州的州長,可惜他從一開始就被不孝女視為棄子,事情敗露後流亡國外。

永琳遲疑道:“……現在就下判斷,會否過於草率?”

“會嗎?我是覺得她跳得太突兀,都可以當成一種證據了。”費頓攤開雙手,“嘛,如果是我認識的罪犯安排梅花盜案件,一定會提前幾年安排林仙兒結交一名閨蜜,以閨蜜的犧牲作為林仙兒把自己的身體獻出去的導火索。”

“……不得不承認,這樣邏輯上就更合理了。”永琳輕嘆一口氣。

“不過,這也太陰毒了啊……”輝夜抱起雙臂,只覺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再也無法直視‘朋友’一詞了。”

“不用擔心,公主殿下,你壓根沒有朋友。”費頓一句話讓輝夜氣鼓鼓地扭過頭,也讓青年劍客燃起希望,“嘛,還是那一句,這只是嫌疑犯的主張,下面有請這位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人的客人告訴我們他所看見的事實。”

他這才把踩在人家後背上的腳挪開,後退一步。

“哈……哈……!”全身包著青衣、戴著形狀醜惡笨拙的詭異暗青色鐵手套、蓋著面容陰森的劣質人皮面具的窺視者翻過身來,用力地喘了幾口氣。

窺視者剛坐起身來,費頓就發出友情提示:“對了,從拳套的顏色看來,你是玩毒的吧?雖說我們三個萬毒不侵,但這裡還有三個怕毒的人,你別自作聰明搞小動作,請動作乾淨地撕下面具。”

“我知道了。”窺視者發出銀鈴般嬌美的聲音。

輝夜意外道:“啊啦?竟然是女孩子。”

窺視者緩緩脫下那雙暗青色的手套,露出了她的手來……然後就像是展現她的手有多漂亮似的,在身前輕柔地舞動。

“嚯?原來你就是林仙兒,看來肺癆酒鬼沒說謊啊。”費頓恍然道。

“!”窺視者手上動作一頓。

輝夜連忙喊停:“慢著慢著!你怎麼又懂了!?”

中年酒鬼在旁發出由衷的讚歎:“美人的手,大多都是美麗的,但無論是多美的手,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缺陷,有的是膚色稍黑,有的是指甲稍大,有的是指尖稍粗,有的是毛孔稍大……但現在這雙手,就像是一塊精心雕磨成的羊脂美玉,沒有絲毫雜色,又那麼柔軟,增之一分則太肥,減之一分則太瘦,既不太長,也不太短,就算最會挑剔的人,也絕對挑不出絲毫毛病來。考慮到武林十大美人多是身懷絕技之輩,只能猜測她是與梅花盜一案息息相關且出身低微的林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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