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到後半夜,池檸揉著發酸脖頸。

染病人數沒有她預估的多,也有可能是處於潛伏期,沒有裝置,光是把脈她判斷不出來,只能暫時先觀察面板反應。

泛了炎症的倒是不少,應該是衛生不達標導致。

整理好姑娘們的病歷單,池檸讓人用白酒清洗一遍標有‘女生’字眼的小房間,而後轉移陣地到標有‘男生’字眼的小房間,準備給春香樓的男人們做一遍身體檢查。

大規模篩查,確保不漏掉一個。

春香樓大多數都是打手,好在都配合。

檢查完最後一個男子,池檸確認一遍沒漏掉一人後,終於長吐了口氣。

外面響起雞鳴,想到答應小傢伙們的承諾,池檸匆匆疊著所有人的病歷單。

“咚咚咚”急速腳步聲傳來,動靜還不小。

池檸抬頭見是陸玖清,“你來的正好,把這些單子整理一下放好,我先回去了。”

陸玖清扶著門框,眼圈泛紅,微喘著。

“你是怎麼給那些男人做檢查的?”他咬牙切齒,臉上的青筋都凸起。

“走正常流程檢查,很奇怪嗎?”池檸不以為然。

“你!”陸玖清提著一口氣,通紅臉,最終憋出字眼。“不知羞!”

要不是聽到那些人私議,他都還被矇在鼓裡頭。

想到方絮作坊那些男人,又想到春香樓其他男人,他牙就疼,喉嚨就泛酸,恨不得把那些人抹個一乾二淨。

池檸整理病歷單的手停下,好笑。“你思想齷齪。”

“我、我思想齷齪?!”陸玖清微怒道:“明明是你不知羞,天底下的大夫哪有讓人脫光光看病!”

“不好意思,正巧我就是那個讓人脫光光的大夫。”把疊好的病歷單拍在陸玖清胸口上,“放好,別弄丟了,弄丟一張我就殺了你!”

陸玖清捂著病歷本,有點生氣又有點變扭。“你你分明就是藉口佔便宜!”

池檸踏出房門的腳步一止,轉回身,一把揪住陸玖清的衣領,把人推倒在竹床上。

“你要做什麼?!”陸玖清愕然,懷裡的病歷單被他抓得起了無數褶皺都無法遮掩他內心慌張。

看著陸玖清像是被惡霸調戲的小媳婦樣,池檸譏誚扯動嘴角。“滿足你的願望,佔一佔你的便宜,雨露均霑一下,省得你跟個怨婦似的。”

陸玖清喉結上下滾動,視線落在池檸飽滿如玫瑰紅的唇瓣上,另一隻抓著竹床邊沿的手收緊,青筋條條凸顯。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他聲音比平日低了幾個度,含著沙啞。

池檸單手撐著竹床,揪著陸玖清衣領的手頓住了,望進那雙帶有點淺棕色的眼眸裡,裡面不再是對生活的懶懶散散,而是對某種事物的專注與抑制的……深情。

深情?

這不由得讓池檸想起那夜的告白。

媽呀,這小子不會是真喜歡她吧?

還想戲耍陸玖清的心思立馬歇了,池檸神色維持不變,手背輕拍動兩下他的側臉。

“人體對於我來說就相當於一塊豬肉。”池檸站了起來。

陸玖清握在床沿的手一鬆,手肘撐著上半身,衣領鬆垮露出一點發白膚色,垂下墨髮凌亂灑落,頗有病美男視感。

“那公子呢,你看他也像是在看塊豬肉嗎?”他抬起眸子,十足認真。

池檸唇角勾出幸福弧度,眉眼半彎起來。

“怎麼可能,他是我的丈夫,我心怡他,看他自然與看別人不一樣。”

陸玖清瞳孔微震,喉嚨裡像是卡了一根魚刺。

對啊,公子是她的丈夫,怎麼可能與別人一樣。

他諷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