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移開在黃天賢小腹徘徊的手術刀。

黃天賢頓時逃命地朝外面跑去,其他人緊隨其後,生怕慢一步命就要交代在屋內。

外面的流放罪人不知道這些工人發什麼瘋,一個個鬼哭狼嚎的逃離方絮作坊。

工人們離開後,休息房瞬間變得非常空曠,空氣裡的血腥味一時間沒有散去。

池檸捏著衣袖有一下每一個地擦拭手術刀,神態像是回味剛才的感覺,又像是鬆了口氣,終於趕走了這些人。

周概長吐著氣,看了眼池檸,又看了看一地狼藉,他蹲下收拾起來。

站一旁的司鴻明感到莫名不自在,也幫忙收拾著。

三人心思各異,都在無聲、默默做著自己的事情。

半響後,池檸擦乾淨了手術刀,其他兩人也將狼藉屋內收拾乾淨。

周概見她是冷靜下來了,“池姑娘,你把他們都趕走了,就只剩下流放罪人,怕是人手不夠,而且這些人根本就不會造方絮!”

司鴻明心驚吞嚥口水,還停留在剛才的壓迫氣氛裡頭,扯了扯周概的衣袖,使了一個眼神,大致的意思是讓他暫時別惹她。

同池檸認識的時間說不上長,也說不上短,他原以為對方只是一個偶爾嫉惡如仇,又有時可能發善心的小姑娘,可今天所發生的這一切讓他大開眼界,適才她那下就像換了另一個人!

要是沒有周概的阻止,她絕對是會活剝黃天賢,而且還是當著眾人的面,把藐視生命清晰的展露給每個人看!

周概沒搭理老頭兒,而是直勾勾盯著少女,十足耐心等著她的回答。

池檸懶懶散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修長如青蔥的根根指間沾著顯眼紅,是黃天賢的血,她低頭一點一點擦乾淨,而後又嗅了嗅,眉頭緊了緊,看起來像是不喜歡這股味道。

“人走了就再招唄,周先生,你說過你會造方絮,更是清楚造方絮的步驟。”

“我是說過,但是,僅僅我一個會也不可能完成這麼大的量,池姑娘,你能明白我說的點嗎?”周概有點兒激動了,本來造方絮就迫在眉睫了,現在一事接著一事生起,他都不知道過來幫忙是正確還是錯誤。

池檸忽然站了起來,正色。“周先生,你不會是一個人。咱們可以明確分工,將方絮製造分成五步走,第一步你適才所說的需要曬乾構樹皮,又需要活水浸泡一段時間才能進行下一步。其實這一步可以直接讓崔行珏他們一行人在天峰山完成,等他們把整理好的第一步的構樹皮運回來,我們就可以直接進行第二步。”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第二步是加入草木灰進行烹煮上一段時間,然後是再度清洗一遍構樹皮上的汙漬。

這一步我們可以劃分固定人手進行,這樣的話咱們可以把露天的方絮作坊遮起一半,不用擔心陰天或者颳風無處躲被迫停工。”

大概說了一下她的想法,“周先生,後面的其他步驟和分工,不用我多說,你應該知道我大概想表達的意思。”

池檸的這個分工聽起來好是好,清晰又有條理,可能也會提升方絮生產量,只是他有自己的顧慮!

她這法子,在他這裡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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