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行珏平淡中攜著冷意,“陸大人是想算兩年前的賬?”

“是又如何!”陸玖清摺扇一收,倏然出手。

眾人一驚,只見他以白扇為刀刃,直直朝崔行珏眉心刺去。

崔行珏紋絲不動,就連眼皮都沒有撩動一下。

“大哥哥!”三個小娃娃驚叫。

池檸眼瞼一瞪,疾速拾起一旁的腳鐐用勁甩了過去。

電光火石間。

“鐺!”的一響。

鐵鏈纏住陸玖清的腳腕,有許些重量的鐵環砸在他腳背上。

“嗷!”

本風馳電掣的人停了下來,就連崔行珏的衣角都沒有碰到,他狼狽捂著腳背嗷嗷叫。

關鍵邊叫還邊朝池檸怒吼,“男人打架有你什麼屁事!再說了,我就跟他開個小玩笑而已,你至於嗎!”

“至於像護兒子一樣護著嘛!”

被一陣吼,池檸有點木訥地朝崔行珏看去,能從那張波瀾不驚的眸低探到一絲驚訝和淺淺笑意。

大爺的,失策了,他們兩個似乎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這麼敵對!

……

在前往陸玖清安排的小院時,崔行珏叫住正要上馬車的池檸。

池檸不情不願回頭,語氣不太好。“幹嘛!”

自從剛才那會起崔行珏嘴角邊上就攜著一抹淡笑,他握住池檸的手,往她掌心放了一物。

池檸低頭一看,是塊成色極好的玉佩,有幾分冰涼感,在陽光下折射耀光。

“收好,別掉了。”崔行珏黑眸翻湧波動。

池檸摸著玉佩上的繁體字,隨口一問。“掉了會怎樣?”

崔行珏看著她,“年幼時,我曾在市集看過屠夫宰殺牲畜過程,先放血,然後用火烤表皮毛髮,最後……”

“啊行了行了,我收好就是了!”池檸知道他這話深意,當著他面敷衍把玉佩收好,轉身上了馬車。

崔行珏望著漸遠的馬車,直至消失都未收回眼神。

瘸著一邊腳坐到院子門口的陸玖清撇嘴,“又不是生離死別,用得著這麼難捨難分嗎。”

崔行珏收回視線,倚靠在院子牆面,眸中寒涼。“我母親離京一事鳳黎溪從何得知,除了她,還有誰知道?”

陸玖清揉著還生疼的腳背,“護送的紅暗衛來報,他們離京時遭遇襲擊,是妙娘子做主給鳳黎溪傳信求救,他們才得以逃過一劫。”

他緩緩壓低聲,“上交上供方絮文書那日,我雖喝了點小酒,但還沒到醉糊塗的地步,估計是有人想借皇上的手再給你治一罪。”

說到這,陸玖清就有些好奇了,看著衣裳襤褸,氣質出塵的人。

“崔家倒臺,武安侯爺也逝世,可命邊疆五十萬軍馬的虎符也收回,為何他們還要對公子你趕盡殺絕?”

崔行珏幽幽望著遠處,眸裡沒有焦距。“許是記恨我先前對他們過於嚴苛。”

陸玖清冷哼一笑,“那幾位為拉五殿下下臺,可真是不惜一切代價。”

“五殿下現如何?”

陸玖清沉默了會,“你離京沒多久他就被下放宿州。”

老皇帝明顯是要弄死這個兒子,宿州可是盜賊最猖獗之地,連官府都退讓三分。

“殿下受罪了。”

陸玖清聽出他這句話中的惋惜與淺嘆,沒忍住詛罵。

“皇帝老兒就是個心瞎眼盲的,誰忠誰奸都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