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知道,那傢伙定然是因崔時晟一事才來找三個小娃娃的麻煩,說來說去還是她結的恩怨。

“你、你沒有生氣吧?”崔若軒抓著池檸的手,著急又小心問著。

“沒有,不要想太多,小娃娃想太多會長不高的,說謊話也會長不高。”池檸曲起食指輕輕敲了敲小男孩的額頭。

崔若軒撅著嘴反駁,“胡說,大哥哥說你最能撒謊,你還不是長高了……”

呀,又說漏嘴了!!!

崔若軒再度捂住嘴巴,圓溜溜的眼睛心虛地轉啊轉,就是不敢與壞女人對視上。

池檸不善眯起雙眸,心裡一陣兒漫罵。

好你個崔行珏,良心被狗吃了吧,居然揹著她同小娃娃們說她壞話!

嘴碎子!

狗賊!

辣雞!

“哈欠!”

站在樹幹上的崔行珏打了一個噴嚏,摸了摸鼻尖。

誰惦記著他了?

半靠粗壯樹幹,雨霧薄薄落在他肩頭,像層糖霜,他隨手摺下一片綠葉置於唇邊,熟絡的吹起來。

音律輕漫又神秘,聽起來像某種鳥叫,可仔細聽的話又不太一樣。

一段音律吹完,他仰望被繁茂樹枝遮蔽的天空,風吹動樹葉發出“嘩嘩”響,並沒有什麼特殊異樣。

等了一會兒他才翻身躍下樹枝,利索中帶有幾分輕盈感。

平安著地,他氣息沒有變,灌木叢中忽然奔出一隻彩色野雞,速度如風,只能看到一道淺影。

他指間夾著的小片綠葉擲出,“嗖”的一記很輕風響,疾風的野雞突然停了下來抽搐了一下,直接倒地,血色從五彩羽毛下緩緩滲出。

他走了過去,正欲要撿起野雞時,頭頂突生異樣。

一隻泊白色摻雜著黑點的獵隼盤旋於空中,發出鳴叫,有種風聲鶴唳,又有幾分猛禽散發危險的戾氣。

崔行珏薄薄的緋唇一勾,不閃不避,反抬起了手。

“裂時,下來。”

盤旋的獵隼這才緩緩飛下,嘴裡的鳴叫也隨之停止,它乖乖落在少年的小臂上,能將獵物撕裂的鉤刺爪子收了收。

全黑的眼珠子裡是猛獸獨有的冰冷與犀利,可此刻它安靜又肅穆。

崔行珏另一隻手輕撫著鳥背,手感沒有以往的光滑,他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在與獵隼講。

“髒了,瘦了。”

獵隼小弧度地擺了擺尾翼,似乎不滿被說髒一事,倒鉤的喙有幾分躍躍欲試地想啄人。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崔行珏拉下眼簾,有幾分沉重,像在對一個老朋友說著這話。

取下綁在獵隼爪子上的信筏,他展開一看。

已離京,安好,回見。

短短一句話裹著極重資訊千里傳來,崔行珏微微紅了眼眶,這段時間的焦慮、沉重總算是徹底落地。

獵隼感受到他的情緒變化,輕輕擺了擺尾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