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苟大少爺在鳳翔鎮的街上,看見謝氏在一種新奇的東西——豆腐,便想著用這個新奇出來的玩意兒討姐姐的歡心,指使我以十兩銀子去買對方的豆腐方子,我聽從大少爺的吩咐去找謝氏買方子,謝氏不允,大少爺便與我商量,要給謝氏點顏色瞧瞧,我出面收賣了謝氏二嫂的孃家,讓謝氏二嫂出面狀告謝氏偷方子……”

管家竟然主動將如何去找謝明珠要豆腐方子以及夏滿杏誣告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說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當然,苟家所做的惡事,當然不止這一樁。

一件件,一樁樁,都是那麼的觸目驚心。

公堂之上苟家父子聽見管家苟四所說的這些事情,父子二人氣極敗壞道:“你胡說八道!”

管家畏懼苟家的權勢,本能一瑟,可一想到剛剛把自己帶走的人,頓時又心中一橫,鼓起勇氣,道:“大人,此乃苟氏父子的犯罪證據,請您過目。”

管家將自己事先就準備好的各種證據雙手奉上。

縣令接過證據後,認真的翻看了起來,每看一頁,都只覺得這是一條一條鮮活的人命。

他竟然不知道在自己的管轄範圍,竟然發生了這樣觸目驚心的一樁樁案件。

怒意爬上了縣令那一張乾瘦的臉龐,他憤怒的看向公堂之上,猶不悔改的苟家父子,驚堂木一拍,道:“來人,上杖!”

苟父慌了,他想,可能縣令大人不知道他其實是郡守的老泰山。

縣令如若判了自己,對他的仕途,可是沒有半點好處。

“大人,借一步說話!”

縣令見狀,沉聲道:“公堂之上,沒有借一步說話!”

苟父看了一眼縣衙外面的圍觀群眾,突然清咳一聲,暗帶威脅與炫耀道:“大人,我與郡守可是姻親關係。”

縣令聽見這話,怒極反笑道:“你以為郡守能護著你?告訴你,不可能!本官縱算是拼上這頂烏紗帽,也要為這些含冤的百姓洗清冤屈、還他清白、給鳳翔縣黎民百姓一片青天!上杖,打!”

苟父哪裡料到這個看起來又幹又瘦的縣令,竟然是這樣一個難啃的硬骨頭。

“大人,我可是郡守的岳父!”

苟家大少爺也腆著大肚子,囂張地嚷嚷道:“大人,我姐姐可是郡守大人第七房姨娘,你敢動我一板子,我姐夫絕對不會饒了你。”

“打!”

衙役沉著臉,凶神惡煞的齊齊上前。

苟父慌了。

他指著跪在一旁的管家苟四,咬牙切齒道:“苟四,你給我等著!”

公堂之上,響起啪啪啪打板子的聲音。

縣令則是按著管家苟四提供的證據,一樁一樁的念著。

每一個案件都彰顯著苟家一家人的做惡多端。

強搶民女、強買強賣、殺人越貨等。

諸如此類,不勝列舉。

苟父縱是被打得皮開肉綻,也緊咬著牙關絕不認罪。

倒是他的兒子,才打了不到十板子,就竹筒倒豆子似的,霹靂啪啦的將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全都招了。

站在人群中的謝明珠擔憂的看向明鏡高懸牌匾下面的縣令,悄悄地對著秦澈道:“秦澈,縣令大人是一個好官,只是如今這個世道……”

秦澈心知,這位縣令的的確確是一位好官。

為人清廉,剛阿不正。

若非如此,他這些年呆在鳳翔縣,也不會如此的與世無爭。

“世道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老百姓的心中,他是一個好官,便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