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著笑,開玩笑似的看了攝政王一眼。

“陛下這是說的什麼話,可真是折煞微臣了。”攝政王似慚愧地搖頭,“父皇垂憐,其實微臣只是多看了幾本詩書罷了,與才幹非凡可沾不上邊兒,陛下莫要打趣微臣了。”

“哈哈哈。”昱賢帝撫著衣袖,落下一子,笑道:“皇兄未免太過自謙,朕不過是問問皇兄的想法罷了。”

攝政王搖頭,“微臣能有什麼想法,微臣只希望陛下身體康健,能再創盛世罷了。”

“皇兄有心了。”昱賢帝似乎被他一席話感動到,不禁感嘆了一句,而後又隨意地問道:“那依皇兄看來,朕該如何抉擇?”

攝政王:“臣倒是有些拙見,只是這……”

看出他的為難,昱賢帝大手一揮,將左右屏退,“皇兄但說無妨,朕恕你無罪。”

得他這句話,攝政王這才舒展了緊皺的眉心,“謝陛下,那微臣便說了。只是微臣愚見,恐汙君耳。”

昱賢帝:“愛卿但說無妨。”

攝政王點頭,這才娓娓道來:“以微臣愚見,覃大將軍所言有理。”

昱賢帝極輕地挑了挑眉,回問道:“哦?愛卿何出此言?”

“原因有三。其一,覃大將軍為官多年,經驗豐富,即便只是個武官,也比那剛當上大理寺卿不久的李寧啟可靠。李寧啟去年秋試才升上來,又未出過京城,朝堂之上是一番言論,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

“若是陛下為了個大理寺卿便駁了覃大將軍的面子,只怕是要寒了諸位老臣的心,秦文相或許也不願再回朝了。”

“而李寧啟不一樣,他在朝中無勢可攀,又太過正直,當初還公然反駁微臣,定是個不服管教的。即便有幾分才學,也定然不可重用,否則便會是國之蛀蟲。”

他言語裡都是在貶低李寧啟,似乎對他心存芥蒂。

昱賢帝“嗯”了一聲,示意他繼續。

“這其二便是從暴民的角度考慮了。”他便說便落子,一心二用也不耽擱,“陛下您想,暴亂的起因不過是乾旱,百姓唯恐饑荒,這才起了岔子。”

昱賢帝贊同地點頭,“正是如此。”

“那就好辦。”攝政王揚眉,似乎輕而易舉便能搞定。

昱賢帝來了興致,追問道:“哦?”

攝政王勾唇,“既是無雨,那讓老天爺下雨即可。”

聞言,帝王皺起眉頭,“皇兄所言非虛,只是要天聽從指揮,談何容易?這讓其下雨,該如何才能辦到?”

“很簡單。”攝政王道:“求雨。”

昱賢帝像是聽見什麼了不起的話,詫異地看著他,“求雨?”

“正是。”攝政王笑道:“求雨。陛下既不用派米,也不用派糧。民間最信鬼神之說,只需找幾個靠譜的道士,在暴民面前求幾場雨,定能將他們安撫下來。”

昱賢帝犯愁地執著棋子,似乎是不知該下在何處,卻還是順著他道:“那其三呢?”

攝政王看著棋面,含笑道:“其三,陛下您想,暴民也不過是百姓。身為百姓,不過是想能吃飽飯而已,他們對權力,應當是無甚渴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