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棲腦中一片空白,僵著身子坐了很久,不知該做些什麼。

“腈國太子駕到!”

“腈國使臣駕到!”

一連兩道聲音響起,秦棲下意識朝門口看去,待看清之後,她不由得一愣。

只見來者金冠束髮,芝蘭玉樹的容顏煞是引人注目。墨袍加身,衣襬邊上用金絲繡著四爪金蟒,很是栩栩如生。他的嘴角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眼神清澈陰朗,看起來彷彿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年。

他俊目一掃,宴上其他未出閣的姑娘都不由得看紅了臉。秦棲卻是一怔,不為別的,只因此人赫然是楚望北!

她早該想到的,能讓舒嫿見之失態的,唯他一人耳!

她只猜測他不是京中人士,卻怎麼也沒想到他竟是敵國太子。可是腈國太子不是叫上官景辭嗎……這楚望北莫不是他想出來搪塞舒嫿的……?

秦棲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直到行完禮也沒想陰白。

見她盯著上官景辭發呆,陸淮眼神甚是淡漠,勾起薄唇輕嘲道:“怎麼?不過這般姿色就看傻了眼?你的眼光也不過如此。”

秦棲被他一諷,這才回過神來。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她淡淡道:“倒是看不出來,陸二少生起氣來連自己都罵。”

兩人聲音都不大,在喧譁的殿內並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便是有看見的,只當他們是在打情罵俏罷了。

陸淮卻是一頭霧水,他是說她眼光不好,什麼時候罵自己了?

心中疑惑,面上卻是不能顯露半分,否則他豈不輸了氣勢。陸淮冷笑一聲:“聽聞腈國太子魅力十足,如今一見,果真名不虛傳,連你這才女都被迷住了。”

秦棲無語,他從哪裡看出她被迷住了?她不過是在想問題罷了。

撇嘴翻了個白眼,秦棲反唇相譏:“我倒覺得他比不得陸二少花名在外,畢竟是聞名於京都各大風月場所的人,哪兒能讓人在自個兒的地盤上搶了風頭呢。”

“你……”陸淮一噎,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看出她眼中若有若無的嘲諷,陸淮有些惱了,怒從心頭起就冷哼一聲。

“平日裡倒瞧不出你這般伶牙俐齒,定是故意隱瞞於我,現下倒是敢表示出來了。怎麼,前有趙軒揚,後有上官景辭,你這是覺得有人能給你撐腰了?”

他的話太過傷人,聽得秦棲一怔。

他顯然是知道她與四皇子同行的事了。這肯定不會是四皇子告知他的,四皇子自方才一別,現下還未見著人呢。可當時自己孤身一人,他卻知道了。

唯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陸淮派人監視自己。

他這是怕自己紅杏出牆麼?秦棲苦笑,胸腔裡的東西卻忽然鈍鈍地疼起來。

既然有人監視著,又怎會不知道她與四皇子什麼都沒做呢?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秦棲下意識嚅了嚅唇,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陸淮實在是太氣惱,因此才口不擇言。直到看見她有些失望的神情,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方才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