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峰之上,華容正半躺在後殿榻上,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提著酒壺。

仰頭往口中倒酒,眼眸微垂,無波的眼眸微側,瞥了眼被風揮動的紗幔。

眸色漸深,華容忽的將手中酒壺擲出。

只聽見“啪!”的一聲,酒壺碎落一地,裡面剩餘的酒水濺落滿地。

華容緩緩從榻上下來,鬆鬆垮垮的衣袍,腰間繫了根腰帶,隨意散亂。

他步伐緩慢一步步踏過那一地的碎片,走到門前。

跨過殿門,踏入廊中,抬眸看向空中,灰濛濛的一片,十分壓抑。

魏思佑帶著丹師走進後殿時便看見了這滿地狼藉。

望向站在廊中的華容,抬手止住身後兩人的腳步,隨後獨自一人走向華容。

來到華容身後,魏思佑雙手交疊放在胸前,微低下頭,“師尊。”

“聽南洲說,你回北武山莊了?”華容並未轉身,語調淡漠。

魏思佑微頷首道:“是。”

“回去這一趟,就帶了兩個人來?”華容又問。

魏思佑微頓,恭敬答道:“是,帶了兩名丹師。”

聽得此話,華容才緩緩轉過身來,眼神淡然地瞥了他一眼。

“是帶他們來給我煉固元丹?還是為了防止其他因素。”華容嘴角噙笑,眸色冰冷。

感受到這久違的壓迫感,魏思佑語氣平和的回答:“一是為師尊煉固元丹,二是乾冥招收弟子,總會用得上。”

“你倒是想得周全。”華容淡聲一笑,任誰都感受得到他語氣之中並無半分讚賞之意。

魏思佑似乎感受不到他的情緒異樣般,從容說道:“師尊,飲酒傷身,少喝為好。”

“左右不過那點時間,為師服丹不用靈力,已是讓步,思佑莫要得寸進尺才是。”

華容語氣中的警告意味分明。

魏思佑眼皮一跳,低頭應了一聲“弟子明白”便帶著兩名丹師離開。

很顯然,華容從他帶回丹師一事裡察覺出了異樣。

若能以固元丹延長餘下時間,又何須找兩名丹師上來。

魏思佑的解釋雖然成立,但於華容而言,半點也不可信。

從大殿走出來,那股壓迫感才漸漸褪去。

跟隨魏思佑前來的兩名丹師面面相覷,都有些後怕。

魏思佑抬手輕捏了捏眉心,“你們剛剛可有感受到我師尊身上暴虐的靈力波動?”

這一問,身後兩人連忙點頭,“回少主的話,屬下確實感受到了。”

“師尊……”魏思佑嘆息一聲,“可有何方法應對?”

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低聲道:“少主,若能以蠱所丹……”

“不可。”魏思佑直接打斷那人的主意,“他的身體如今承載不住,若用蠱怕會遭到反噬。”

“少主,若是先以精血哺餵再用,便可避免。”一人提議道。

魏思佑蹙了蹙眉,此法可行,但他去哪裡找一個大乘期的修士貢獻自己的精血?

而且不斷貢獻精血哺餵,極其損傷自身,哪個大乘期的修士會願意做出這種事情?

思來想去,魏思佑還是決定先暫緩此事,“你們這幾日再想想有沒有別的法子。”

兩人一聽,也明白這法子難辦,紛紛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