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令曾從雲晏初口中聽到過淨魔池。

這個單從名字就知道用途的地方,似乎是雲晏初心中的一道傷。

即使雲晏初說過去的時候風輕雲淡,但真正刻骨銘心的痛苦,是無法隨著時間流逝被沖淡的。

只會隨著時間的加註,越來越重,直到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淳于令看著似乎沒什麼變化的雲晏初,卻打心眼裡擔心這些無處發洩的情緒有一天會壓垮雲晏初。

雲晏初垂眸,腦海中,閃過了一些已然模糊的記憶片段。

被摁在淨魔池中的痛苦掙扎,被生生拋走靈根的無助哀嚎和懇求。

那一種無力感,她再也不會感受到了。

雲晏初唇角緩緩勾起,輕聲呢喃道:“與其讓她乾乾淨淨地當個廢人,我更喜歡看她在惶恐不安中掙扎度日。”

話音落地時,淳于令只覺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嚥了咽口水,望著這熟悉的變態笑容,淳于令暗道幸好,幸好她心理素質強啊。

“那、那你怎麼確定她會今夜取劍呢?我這邊查了她好幾日,半點蹤跡都沒。”淳于令極快平復下顫抖的小心臟問起正事。

雲晏初並未察覺到淳于令的異樣,見她還有疑問,接著解答:“她是被魔族帶走的,而她手中對魔族有用的訊息,大抵只有天啟劍得主。”

“騙魔族她能取劍嗎?”淳于令疑惑道。

“不,是告訴魔族,我能取劍。”雲晏初微撩起眼眸。

今夜林晚清不僅會出現,就連魔族,也的的確確會出現。

魔族既然幫林晚清,那她自然不介意給點教訓。

一聽到此事與雲晏初有所關聯,淳于令神情立刻嚴肅起來

“那你晚上豈不是很危險?”

聞言,雲晏初微怔,忽的側眸望向一側,彎了彎唇。

“‘我’確實危險。”

她輕聲說著,正翹著個二郎腿飄在半空的姜鈞臉一黑。

雖然沒有開口,臉上卻赫然寫著罵罵咧咧四個大字。

聽出雲晏初的畫外音,見她望向空氣,淳于令一下子便想起來姜鈞。

她眼眸微亮,試探道:“調虎離山?”

“正是。”雲晏初輕拍了下淳于令的手背,四目相對,一切盡在不言語之中。

……

天啟廣場,雖已入夜色,但仍聚集了數百名修士在嘗試拔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