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川離開之後的第一時間不是回青羽,而是試探性地回了寒水院。

推開擺放在院門前沾染了血跡的破舊輪椅。

看著被打破的半扇院門,謝臨川緊抿著唇朝院內走去。

院中空蕩無人,地上卻殘留幾滴血跡,一路延伸向林晚清的房間。

謝臨川閉了閉眼,壓下心中翻湧的巨浪,順著血跡一步步朝前走去。

來到屋前,緊閉的屋門將他擋在外面。

抬起手輕觸屋門,手掌心傳來的灼痛讓謝臨川不由得抽回手來。

他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手中發紅的勾玉圖案,踉蹌後退兩步。

這一瞬間,他只覺頭腦中嗡嗡作響。

怎麼也想不明白,只一夜工夫,那本還有轉機的事情,怎麼就這麼落定了。

她,真的與魔族有關。

腦海中閃爍而過的回憶,那一幕幕他忍痛看著她與魔族勾結禍害人族刺痛了他的心。

謝臨川想都沒想便轉身要走。

卻在轉身的那一刻,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

“師兄,你怎麼不進來看看我?”林晚清的聲音幽幽傳入耳中,使得他腳步一頓。

林晚清的目光徑直落在謝臨川手上的勾玉圖案上。

隱隱發紅的圖案似乎在她出現的那一刻大放紅光。

林晚清一下子就明白這勾玉圖案的用途,語氣譏諷道:“所以就連師兄你也不幫我?”

謝臨川轉過身來,深邃的眼底潛藏著掙扎的情緒。

“師兄你知道嗎?今日我受了天大的侮辱,無人幫我。”林晚清垂眸,聲音冷清。

謝臨川衣袍下的手微微攥緊,頂著勾玉劇烈灼痛,一字一句說道:“無論如何,你不該入魔。”

“邪術可以救我,尋常法術不行。”林晚清淡然應道,將自己扭曲的腿抬起來。

謝臨川倏地瞪大了眼睛,“你的腿……”

“對啊,我的腿。”林晚清點頭笑著應道,身上的疼痛早已麻木。

看著她這副模樣,謝臨川心臟一緊,“晚清你聽話,不要入魔,師兄帶你去找長軒丹師。”

林晚清似乎聽到什麼笑話一般,嗤笑一聲,將腿放下。

“治好了又如何,她不願意放過我,有的是機會玩弄我於股掌之間。”

謝臨川當即想到一個人,可還是不死心地問出口來,“她是誰?”

“乾冥宗雲晏初,我的腿就是她的傑作,我入魔也是因為她。”

林晚清提及雲晏初時便無法冷靜,扶門的手收緊,在門上留下幾道深深的痕跡。

聽到她說雲晏初時,謝臨川便想到了那個被她陷害的小師妹。

即使雲晏初如今身在乾冥,可如今眼前的林晚清,彷彿就是在告訴他,他所看見的那些都是真的。

而且會在他面前發生,即使出現偏頗,卻終會走上正軌。

謝臨川不知道為什麼會無端走到如今這一步,分明沒來天啟之前一切都好好的。

他沉默地望著林晚清,不知該如何才能救得了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女孩。

然而謝臨川的沉默,卻使得林晚清更加癲狂。

“師兄你為什麼不說話?你也站在她那邊嗎?她害我至此,你不是最疼我了嗎?”

歇斯底里的一聲聲厲聲質問讓謝臨川不知該如何回應。

他大步走上前,一把將林晚清攬入懷中,試圖喚醒林晚清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