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把孩子放開,他喘不過氣了!”商竹衣忍不住大聲喝道。

聞言,顏容也嚇了一跳,連忙鬆了一下手臂,但仍舊沒有放開孩子的意思。

“你……你少唬我!”顏容心中其實已經在打鼓了,但是嘴上仍舊倔強。

葉靜聳肩:“我都說了,你如果不信的話,我可以拿給你看,你別再自欺欺人了,牧爵正在趕來的路上,你如果還想保留一絲和他的母子情誼的話,我勸你馬上放下孩子!”

看著葉靜這麼底氣十足的樣子,顏容就明白她說的應該是真話了,顏容的心中頓時一沉,她計劃了這麼久,沒有想到竟然還是失敗了。

顏容絕望地閉了閉眼睛,詭異地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又重新睜開眼睛,聲音恢復了冰冷沉著:“就算這個孩子和季家沒有關係,那也是一條生命,路優然和我做的再錯,孩子終歸是無辜的,商竹衣,你害了一個無辜的生命,難道就不會心有愧疚麼!”

聞言,商竹衣立刻僵在了原地,這件事從發生至今,的確是一直壓在她的心頭,季牧爵告訴她會調查清楚的,於是,她便勉強自己不要去想,但是這不代表著她就能完全不放在心上,顏容這樣猛然提起,她的心中還是十分不是滋味。

“我……”商竹衣抱著孩子,緩緩低下了頭,眼眸中寫滿了愧疚和不安:“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昨天發生的事情,葉靜又有所耳聞,見商竹衣一時語塞,便連忙站了出來:“你不要欺負竹衣單純善良,我就算沒有在場,也知道你們打得什麼算盤,路優然還算有些良知,知道自己做的都是醜事,所以一直不敢和竹衣正面接觸,昨天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還咄咄逼人,你又什麼會在路優然出事之後那麼迅速地出現,稍微動腦子想一想,就能猜出大概緣由,還需要我解釋給你聽麼?”

聞言,顏容的臉色立刻變得更加不好看了:“你……你別含血噴人!”

“我是不是冤枉你,你自己心裡清楚,並且,我認為以牧爵的敏銳,他大概比我更早清楚。”葉靜輕描淡寫地說道,然後滿意地在顏容臉上看到了瞬間血色褪盡的蒼白神情。

就在這時,外間忽然傳來了腳步聲,葉靜和商竹衣同時抬頭望去,葉靜暗暗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對背對著門口仍舊沉浸在震驚之中回不過神來的顏容說道:“呶,你不相信的話,可以親口向季牧爵求證了。”

聞言,顏容的脖子就像是個老舊的軸承一般咔噠咔噠地緩慢轉動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牧爵?你怎麼……怎麼真的……”

不等她說完,季牧爵便沉著臉走了過來,用一種不容置疑的神情伸出手;“把孩子給我。”

顏容雖然不願意妥協,但是在聽了葉靜剛才的那一番話之後,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虛,氣焰隨之被撲滅了,她顫抖著手將孩子遞了出去,季牧爵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只是伸手接過了孩子,然後緩步走到了商竹衣身邊。

“別擔心,我來了。”季牧爵輕聲在商竹衣耳邊說道,然後彎下腰,耐心地孩子安置回小床上,然後又轉身從同樣愣住了的商竹衣手裡把女兒接過來,放在了兒子的身邊。

顏容不到黃河心不死,看了看季牧爵,然後結巴著開口道:“你……你糾結知道了些什麼?”

聞言,季牧爵先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商竹衣,然後才轉過頭對顏容說道:“所以,你和路優然計劃的一切,我都已經親耳聽路優然坦白了。”

“什麼?”顏容瞪大了眼睛,有些惶恐又有些憤怒地嘀咕道:“我不是告訴她不要亂說話的麼!可惡!”

在狹窄的育兒室裡,顏容輕聲的抱怨也清晰地落進了季牧爵的耳朵裡,他冷笑一聲,替顏容解惑道:“她原本是沒有打算說的,但是當她看到親子鑑定書的封面時,心中設好的防線便徹底土崩瓦解了。”

說著,季牧爵將自己的手機掏了出來,調出路優然剛剛錄下是影片,放在商竹衣和顏容都能看到的角度上,緩緩點下了播放鍵。

路優然帶著哭腔的聲音從影片裡傳來,一切的誤會都隨著她有些語無倫次的話語漸漸解開,比如那一晚她和季牧爵什麼都沒有發生,再比如之所以會滾下臺階也都是因為她想要掩蓋這個孩子的血緣,所以不得不選擇讓這個孩子徹底消失。

影片看到一半的時候,顏容便站都站不穩了,她踉蹌著靠在牆上,捂著耳朵自欺欺人地大吼道:“夠了,我不想看了,關上!這都是她故意血口噴人的,我沒有做過這些!”

其實就連顏容自己都知道,這種無理取鬧式的辯解根本不會起到任何作用,季牧爵只是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