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牧爵雖然殺伐決斷從不手軟,但是這不代表他能對自己的親人也鐵石心腸,於是,他皺著眉頭遲疑了一下。

見狀,顏容就知道自己這一招苦肉計見效了,於是,她繼續說道:“我不是想讓商竹衣和孩子母子分離,只是,你也要考慮一下我的心情,我現在只能坐在輪椅上,生活已經一片灰暗了,有這兩個孩子在身邊吵吵鬧鬧著,對我的心情也是一種慰藉,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一直反對商竹衣帶走孩子的,我承認我的方式有些過激了,但是我真的……”

說著,她還低頭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見狀,季牧爵心中的遲疑更加濃郁了,他收回了已經邁出去的那條腿,然後有些無奈地說道:“您先鬆手。”

顏容卻發揮出咬定青山不放鬆的架勢,仍舊緊緊地糾纏著季牧爵的衣襬:“你不答應,我就不鬆手。”

這下季牧爵既無奈又有些煩躁起來了:“媽,您是個成年人了,能不能不要總來這一套?”

顏容早就甩開這張老臉不打算要了:“我來哪一套了?只要能留下我的大孫子,哪一套我都願意試試!”

季牧爵那她完全沒有辦法了,只是暫時放緩態度:“這幾天竹衣還在養傷,我可以暫時把孩子放在這裡,但是之後,您不能再這麼胡攪蠻纏了。”

雖然是暫時性的,但是顏容也認為自己是取得階段性的勝利了,於是,她也沒有再得寸進尺地要求其他,只是假意地笑著,點了點頭;“好,只要你能讓我和那兩個孩子再多相處相處,我就心滿意足了。”

看到她點頭答應了,季牧爵這才無奈地選擇了妥協,他又淡淡地看了顏容一眼,卻並沒有在別墅裡多做停留,轉身又往門口走去。

見狀顏容不禁要問了:“誒,你這是去哪?”

“回公司,開會。”季牧爵扔下一個敷衍了事的答覆,便消失在了門口。

被留在原地的顏容不滿地嘖了一聲,她也不是傻子,也不是看不出來季牧爵根本沒有什麼鬼扯的會議要開,只不過是不想見到她而已。

路優然急急忙忙地從季家老宅裡逃了出來,剛剛回到自己的公寓樓下,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便看到迎面走來了一個熟悉的男人,她立刻皺起了眉頭:“魏明?”

魏明緩步從樹木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在路優然的面前站定,目光深沉而又複雜,路優然一時間有些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她下意識地擺出一副防禦的姿態,搶先說道:“我沒有錢,你別妄想了!”

聞言,魏明卻並沒有像路優然想象中的那樣惡語相向,而是抬眸看了她一眼,有些像被班主任交到辦公室裡的小學生一樣侷促:“我不是來要錢的……”

路優然才不相信他,即使他這樣講了,她眼底的戒備神色仍舊沒有絲毫鬆懈。

“我只是聽說了孩子的事情,想……想來看看。”魏明一掃往日的滿身戾氣,竟然緊張地搓著手,說話也不像以往那樣惡聲惡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路優然最近經歷的事情都太刺激了,所以出現了幻覺,她竟然從魏明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類似溫柔的感覺。

不過,就路優然和魏明接觸這麼長時間的觀察來看,他的目的絕不可能像他說得這麼簡單,於是,路優然上下打量著他:“你少拐彎抹角的,直接把你最根本的目的說出來吧。”

既然她都這樣講了,魏明也不是會兜圈子的人,於是,他兇惡地臉上艱難地擠出了一絲笑意,然後有些緊張地說道:“我是在想,既然這個孩子意外地到來了,那我們是不是……”

聞言,路優然這下更加如臨大敵了:“你想都別想!且不說我會不會留下這個孩子,就算留下了也是我一個人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你更加不要妄想用這個孩子牽絆住我!”

魏明沒有想到路優然會拒絕得這麼堅決,他有些心痛,於是,一直壓抑著的暴戾情緒頓時翻湧了上來,他將原本就不太和善的眼睛瞪圓了一圈,看上去十分駭人:“為什麼?這個孩子也有我一份,你不能這樣剝奪我的權利!”

“鬼扯的權利,如果我不告訴你,就算它已經化成了一灘血水你也完全不知情,現在就在這裡扮演什麼好爸爸啊!”路優然一臉不屑,哼著鼻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