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葉靜仍舊不放心地陪著她坐了一會兒,知道季牧爵風塵僕僕地從門外趕來:“竹衣!你沒事吧?”

他剛一進門,便緊張地問道,商竹衣被他鮮有的大嗓門弄得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遲鈍地搖了搖頭:“我沒事啊……”

季牧爵仍舊不放心,快步走到商竹衣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確定她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並沒有其他的不對勁,這才略微放下心來,然後又伸手試了試商竹衣的體溫:“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沒發燒吧?”

商竹衣老老實實坐在原地,仍有季牧爵的大手在她的額頭上來回摩挲著,然後低聲答道:“沒有,你別這麼緊張,我真的沒事兒。”

聽到她反覆強調自己沒問題,季牧爵這才將心完全放下來,然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商竹衣,之前是因為擔心她所以沒有想太多,現在警報解除,他之前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商竹衣的糾結便再次浮上心頭。

商竹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於是,房間裡的三個人都詭異地沉默了起來,最後還是葉靜看不下去了,站起身來,輕聲說道:“行了,牧爵大老遠地趕回來也不容易,你們都別再鬧彆扭了,好好坐下來談一談,我先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她又拍了拍季牧爵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他要主動一些,然後才緩緩轉身有些不放心地離開了。

等葉靜走出房間後,季牧爵才終於忍不住上前一步,來打商竹衣面前,然而後者卻微微側過了臉頰,似乎在閃躲。

好在季牧爵並沒有因為她的退避而放棄,仍舊低著頭定定地看著商竹衣,語氣溫柔得如同一汪泉水:“對不起,竹衣,我還是讓你受委屈了。”

商竹衣原本感覺自己的委屈還能忍受,還可以只是埋在心底而不動聲色,但是在她聽到季牧爵的歉意時,那股委屈的感覺卻像是爆發了的山洪一般,決堤而出,首先表現在了她的眼淚中。

季牧爵沒有想到自己剛剛說了一句話,就把商竹衣的眼淚給招惹出來了,他有些手忙腳亂地摩挲著她的臉頰,用比哄雙胞胎還溫柔的聲音說道:“別哭了,對不起,是我不好……”

但是他越是道歉,商竹衣的心裡就越是委屈,如此惡性迴圈著,不出幾分鐘的時間,商竹衣便從一開始的小聲抽噎,變成了不受控制地眼淚決堤。

季牧爵急得感覺自己後背都要出汗了,最後才福至心靈地伸出手,猛地將商竹衣攬進了懷裡,用骨節分明的手一下下輕柔地拍打在她的背上,也不再是一味地道歉了,轉而用輕鬆愉快的語氣玩笑道:“好了好了,你這個樣子被孩子們看到了的話,估計都要笑話你了。”

果然,商竹衣被他的話逗得破涕為笑了,然後低下頭有些羞怯地咬著嘴唇,又伸手推了推季牧爵,不過看到她雨過天晴的笑臉後,季牧爵便再也捨不得放開手了,仍舊緊緊地圈著她,輕聲在她耳邊說道:“竹衣,我……”

不過沒等他把話說完,門口便傳來一陣叮叮咚咚的腳步聲,把商竹衣原本就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的心臟嚇得哆嗦了一下,跳著腳從季牧爵的懷裡掙脫了出來,然後戒備地看著門外。

過了幾秒,兩個小炮彈似的身影忽然衝了進來,商竹衣定睛一看,竟然是兩個孩子,看來他們是剛剛睡飽午覺,精神頭正好著呢。

於是,商竹衣給了季牧爵一個無奈的眼神,然後彎下腰,將兩個孩子抱進了懷裡:“你們怎麼不在自己房間裡待著?跑這麼快不怕摔倒麼?”

孩子們才不理會她的嘮叨,只在她的懷裡咯咯笑了一會兒,然後又將注意力轉移到她身後的季牧爵身上,兩個人伸著四肢胖嘟嘟的小手衝他嚷嚷:“抱——”

季牧爵在孩子們的賣萌攻擊下丟盔卸甲,認命地走過來伸出手一左一右地將兩個孩子抱起來,然後故意飛快地將其中一個舉過頭頂,在聽到他的尖叫聲後,又像實在舉啞鈴一般將另一隻手也高高舉起,於是,他們兄妹兩個便在半空中演奏起來男女高音合奏。

商竹衣捂著自己快要被聒噪得聾掉的耳朵,也顧不上剛才的糾結心情了,連忙伸手拍了拍季牧爵的手臂;“別鬧了,快把孩子們放下來。”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季牧爵到還沒來得及反對,兩個孩子便撅起了嘴巴,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般:“還要玩!還有!”

敢情他們兩個倒先玩上癮了!

商竹衣無奈地瞪了他們一眼,然後任由他們繼續享受親自時光了。